那一瞬间,北夜城只觉得心中一悸,如同泉水灌顶一般闪过片刻的心虚和内疚,下一秒又轰然退去,剩下的只有歇斯底里的对峙和嫉恨,这么多年来,他真的是伪装的够了。
“是,朕很是不喜你这个弟弟,凭什么我们在朝堂上拼的你死我活,而你远在边关,却依旧能得到父皇的全心维护,还要为你铺路将皇位传给你,我们的努力又算什么,都是笑话吗?”
他真的很恨他这个小了他接近二十岁的弟弟,恨得想杀了他,却又不得不伪装兄弟情深,让人暗杀他失败,还得一次次伪装行迹,但没想到,还是都被他所知晓,在他眼里,他这皇上当真是不值一提,所以就只看着他费尽心机的谋划一切?
“我当时,是支持你登基的。”北夜凌没有被他的情绪所影响,一张绝世俊逸的脸依旧反应淡淡。
只是放在袖口的手却是微微紧了紧,这并没有被人发现。
“支持?你这是对我的恩赐吗?觉得朕没有魄力权威,自己坐上这把椅子?北夜凌,你当真令朕厌恨至极。”事到如今,撕破脸他也不怕了,说话来,也是毫无顾忌,听得殿内一众人是胆战心惊。
“就算你现在登上这把椅子,但最终,还是乱臣贼子名不正言不顺罢了,朕,是绝不会将位置传给你的,你有本事就杀了朕吧,哈哈哈。”他说着笑出了声,整个人带着股看透一切的绝然。
他明白,北夜凌不会做没把握的仗,如此毫无顾忌的闯到了这里,这就代表,事情已经不会有回转的余地,恐怕整个云都,都已经在他的掌握之中了。
“皇上,你错了,凌王就算继位,也是名正言顺的。”旁边一直安静呆着的钱丞相忽然出声。
他之前没有像其他几位大臣一样突然站位,但此时出声,却是让人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北夜城笑声骤然停止,他抬眸看着钱丞相,眼神无比森寒,心中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什么意思?”
钱丞相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面向众臣子,从袖中掏出一个明黄色的手帛:“先帝遗诏在此。”
先帝遗诏?众人一时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毕竟这先帝,都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站在北夜凌那边的几位大臣率先跪下来:“臣等听旨。”
“朕即位三十六年有余,海内河清,天下太平,如今以心有余而力不足,实乃后人顺之而应,十二子凌王,人品贵重,德才兼备,深得朕心,欲传位与之……”
钱丞相将遗诏念完,随而递给北夜凌,本来,他是将遗诏给了钱越的,但北夜凌找上他,说他是享誉两朝的元老,更让人有说服力,就麻烦他一次。
“儿臣遵旨。”北夜凌拿着圣旨从地上站了起来,带着一脸的肃然严谨。
而北夜城却是满脸的错愕:“这,这怎么可能,先皇根本没有留下任何传位遗诏,这一定是假的。”
“假的?”钱丞相开口,随即再次向北夜凌请过遗诏展示在众人面前:“何大人封大人,你们与老臣一样都是跟在先皇身边伺候过的,想必对先皇私章很是熟悉吧,而且这手谕更是先皇亲手所写,大家过来一认便是知晓。”
每一个朝堂之上都有几个老古董,这何大人封大人也是顽固的保皇派,所以哪怕哽着脖子没有出声,但心里都是对北夜凌很是不满的。
他们两对视一眼便直接走上前来,摸着花白的胡子端详许久才出声:“这还真是先皇的字。”
“错不了,当初老臣经常在先皇身边伺候笔墨,最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