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经历了一番那样的事情,就连自己的爹爹与大哥都没能认出自己,却被眼前这个只见过一面的胭脂铺掌柜给认了出来,罗敷心中百感交集,看着刑如意只默默的流泪,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刑如意见状,倒也没有急着将罗敷扶起来,而是抬眼看了看罗家。门口仍站着些仆役丫鬟,看神情,都是守在门口看热闹的。
“我能瞧瞧这个吗?”
刑如意指了指罗敷手中的卖身契。
罗敷犹豫了一下,将那卖身契递给了刑如意。
“瑞儿!应该是你身边比较亲近的人吧?”
刑如意问着,这才将罗敷给扶了起来。
罗敷身上倒也没有什么伤,只是被人重重的摔了那么一下,她又是娇生惯养的,难免有些回不过神儿来。
“能走路吗?此地不适合说话,若是能走的话,咱们换个地方。”
罗敷点点头,仍看了罗府一眼,想都爹与大哥都被换了脸皮的瑞儿所蒙蔽,心中是既气、又恼,还有些伤心,但在这多种情绪交织的背后,罗敷更多的是担忧。那个瑞儿,谁知她会不会在心里打着别的主意。
“我说那位姑娘,你可莫要贪图便宜,以为随随便便的就捡了个丫鬟回去。这瑞儿,心毒的很呐。咱们家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对她那么好,她竟谋害小姐,还妄想着顶替小姐,乌鸦变凤凰。她也不瞧瞧她的那张脸,就算勉强穿了咱们家小姐的衣衫,照样还是一只土鸡。”
听见门口小厮的调侃,罗敷涨红了脸,她张嘴想要辩解,可瞧着那些人的样子,根本就不会听她的解释。于是,她只能求助般的看向刑如意,委屈的说了句:“我是罗敷!我真的是这罗家的大小姐罗敷!我不是瑞儿!我知道自己没有疯,没有傻,更没有做什么变成小姐的美梦,我原本就是小姐,真真正正的罗家小姐。”
“我知道!”刑如意看着罗敷的眼睛:“小姐与丫鬟,就算换了脸皮,也换不了这天生的气度。说白了,这自幼生长的环境不同,待人接物亦是不同,就算装出了那个架势,也装不出那腹中的涵养。事已至此,罗姑娘你就算着急也毫无用处,倒不如先把心静下来,仔细的想一想,这偷梁换柱的事情是如何发生的?”
“我……”
罗敷脑子里一片混乱,看着刑如意,竟不知这事情该从何说起。
“不必着急,路上可以稍微的想一想。眼下,你也是没有地方可去,先跟我回胭脂铺吧。”
若她还是以往的那张脸,这云家集上倒也还有自己的容身之处,大不了还能去找自己的表哥。上一次他去衙门求助时,便是遮着自己的脸去的,为的就是免生今日这种场面。如今,同样的方法却是再也使用不得了,因为罗家还有一个“罗敷”。
沮丧的叹了口气,罗敷也只能随着刑如意暂回胭脂铺。
心静下来了,这过去的记忆也开始在脑海中苏醒。
昨夜,入睡之前,瑞儿她都做了些什么呢?
罗敷仔细的搜索者那些零碎的画面。
药!罗敷猛然记起,在自己昏睡前曾喝过一碗瑞儿端来的汤药。
那时,她觉得身上有些寒意,隐隐的好像还有些头痛。瑞儿很是关心她,说近日天寒,她又整日忙着绣嫁妆,没有顾及自己的身体,怕是着凉,染了寒气。眼瞧着就要到除夕了,若是病了,不仅爹娘、大哥他们会担心,就连未来的夫君只怕也是要跟着担心的。
在瑞儿的这一番关心与规劝下,她喝下了瑞儿端来的那碗据说可以防治风寒的汤药。因为那汤药太苦,味道又着实有些让人难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