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平日里的样子,刑如意对小萱就多了几分好感,安抚着她说:“刚刚这些都只是如意的猜测,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小萱姑娘就算打上了门去,旁人也是不会承认的。”
“如意姑娘说的是,若是旁人有心害我,又怎会留下把柄让我们去查。”云曦的脸色越发的白了。
为自己诊病的那位大夫,她确实不如小萱熟悉,但治病的那些日子里,也没少听夫君说起他。这大夫说起来倒是与自己一个姓氏,都是姓云。早些年在外游历,拜访了不少当世名医,其医术虽不敢说过人,但也绝非属于庸医之流。
再者,外间虽传言,这大夫之所以能够成为罗家的私聘大夫,是因为他与自己的公公,也就是罗老爷是旧日相交的好友,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这位云大夫之所以与罗家亲近,不是因为公公,而是因为婆婆。
据说,云大夫年轻的时候,曾十分的喜欢婆婆,婆婆对他也有几分好感。可年少时的云大夫,将更多的心思花在了四处学医上面。他曾许诺过婆婆,等他日入选了宫中御医,便用八抬大轿将婆婆迎娶进门。可这宫中的御医哪是那么好当的,除了要医术过人之外,还要参加朝廷统一的选拔,背后若是没有得力的靠山,很难走到凭本事入选的那一道关卡。云大夫出身一般,又不擅长为自己谋划,更不会巴结讨好那些朝中的权贵,落选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情。
待他心灰意冷返回时,婆婆她已经嫁给了公公,且身怀六甲,已在分娩之时。
兴许是因为婆婆见了云大夫心情太过激动,还未足月便已经有了生产的迹象。婆婆是难产,也就是民间常说的立生,也就是胎位不正,既脚先出来,跟着是臀部、肩膀最后才是头。
婆婆在房中哀嚎了一天一夜,只见血水一盆一盆的端出来,但孩子始终只肯将一双小脚露在外头。若是再耽搁下去,婆婆与腹中的孩子便都有生命危险。紧急之时,还是公公有了决断,也顾不得什么合适不合适,应该不应该的,便将云大夫进了产室,又过了两个时辰,那个难产的孩子,也就是自个儿的夫君才被生了下来。
听婆婆身旁的嬷嬷说,夫君他刚生下来时,小脸乌紫乌紫的,小脑袋更是软趴趴的耷拉着,也是云大夫使尽全力才将夫君他给救了回来。
因夫君出生时尚未足月,身子也比一般的孩子娇弱,七岁之前,差不过都是用药养着的。婆婆呢,经此一事,气血大亏,也是云大夫悉心照料,才慢慢的康复,最终得以顺利的生下小姑罗敷。
虽说云大夫与婆婆有些往日的情思,但在罗府的那些年,云大夫却是恪守男女之防,无论看诊、用药还是调理均会事前告诉公公,尤其在看诊时,一定要公公在旁。除了与病情有关的事情之外,其余的话,一句也不多说。在公公眼中,这样的云大夫自然是个君子,对于他跟婆婆的那些过往,也就释然了。
待小姑罗敷出生后,公公与婆婆也曾做媒为云大夫寻了一门亲事。姑娘是婆婆的远亲,无论相貌还是性情都与婆婆有几分相似。也不知道是为了避嫌,还是云大夫当真已经无意于男女情爱,竟一口回绝了。待到夫君七岁之后,云大夫便从云家搬了出去,从此过着半是归隐的生活。
云曦私下里也曾与夫君讨论过婆婆与云大夫之间的事情,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那就是云大夫心中始终未曾放下婆婆。他之所以留在云家那么些年,完全是为了照顾婆婆;之所以恪守规矩,不敢逾越一步,甚至比君子还要君子,是唯恐自己言语间的失态会让公公迁怒了婆婆;之所以不愿意娶妻,是因为在云大夫的心中,婆婆是无人可以替代的。这些讨论,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