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珂下意识地摸着自己的脸,“有这么夸张吗……给我镜子照照。”
“照个屁呀!”饼饼就是控制不了自己现在爆粗口的冲动,“我警告你啊梁珂,你得赶紧给我把身子养好了,不然你看着办。”
梁珂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死死盯着他道,“我说了,你不能告诉顾泽。”
饼饼没说话,只是鼓着腮帮子瞪着他。
梁珂瞧他那样子便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用,只得无奈道,“你要告诉他也可以,就说我小感冒就差不多了。”
饼饼冷笑,“你想得倒美。我话就放在这儿了,就算他不来我也会拽着他过来,你不是就不想他急眼吗?我就让他看看你做的好事儿,这是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了!”
饼饼很少把话说得这么绝,话到如此,梁珂才真的意识到对方是真的被自己气得不轻,连忙道,“别呀,我好好休息就是了,你一让他过来,我反而倒是休息不好了。”
饼饼没再说话,转过脸不去看他。
梁珂就这么暂时住在医院里了,杜志远体贴地给他调休假期,好让他安心养身体。
只不过厌食这症状是真的急不得,按医生的话说就是得慢慢调理,不然很有可能适得其反。只是梁珂的反应真的算得上是严重的,就算他再感觉饿,却还是一点胃口都没有,甚至有时候一闻到饭菜气味就想吐,吐出来尽是酸水。一开始杜志远和饼饼还想慢慢以清淡的食物慢慢给他养胃,见他反应这么严重,也只能罢休。
眼见着梁珂住院都快一星期了,精神越来越萎靡,进食的东西却少的可怜,饼饼实在是急眼了,便求着医生想想办法,最后只得给梁珂插一根胃管,每天打点营养液进去,好给他身体补充能量。
插胃管那天,梁珂难受得直哭,一根细长的管子就这么从他鼻子里插进去直至胃底,中途因为反胃严重还重插了好几次,那睁大眼睛难受的表情看得站在一旁的饼饼心都揪住了。
他一边摸着梁珂的头,一边跟着噼里啪啦掉眼泪,“就快好了,就快好了。”
当天晚上,梁珂就让饼饼把房间里能反光的东西都收起来了,后者问他为什么,梁珂躲在被窝里闷闷道,“我本来就很丑了,鼻子里插根管子更加不伦不类,肯定加倍的丑。”
饼饼听得好笑,鼻子却直泛酸。
日子暂且就这么一天天地过去,身体上补充的营养往往没有消耗来得快,梁珂还是日渐消瘦了下去。虽然他知道顾泽早晚会找上门来,但每每都有侥幸的心理,所以当一日半夜,他被尿憋醒然后冷不丁看见床边坐着的黑暗人影时,吓得连尖叫都忘了。
柔和的月光透过窗户打在他的侧脸上,朦胧之中能隐约看见那冷硬的侧脸线条和紧抿的嘴唇。
他不知道顾泽已经在床边坐了多久,黑暗之中只有两人频率不一的呼吸声。梁珂愣愣地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突然反应过来,猛地拉过被子盖过脑袋。只是这举止早就在顾泽的意料之中,他伸手拽住被子,几乎是轻而易举地就把它拉了下来。
“你干嘛啊?!”梁珂争不过他,只好翻身撅着屁股对着他,“半夜坐在这里,吓死人了。”
他尽可能用若无其事的声音和语气,而身后的人却依然没有说话,死寂的沉默就像是有条带刺的虫子在他心口上爬,又痒又痛。
最后还是梁珂自知理亏地认输了,他慢吞吞地转过身子,刚想开口对方却突然低下头,嘴唇死死地压了下来。
比起之前的感受,这次根本就不算是一个吻,顾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