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峰正如陈靖昇所说,他从来就做好了让这国舅爷二公子加入的念头。
故而, 上次那二公子递送了门贴后, 邵峰早已暗自联系了几次。
这些会面颇是暗度陈仓的感觉。
这个时代跟邵峰认知的其他古时代一样,仕农工商,商人总是排在最后一个位置的。
这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社会看法,然邵峰不得不去遵从这条默认的条约。
众所周知, 京城里的每一个王侯官府的花销除了明面上的皇家俸银,自然还有许多其他的收入, 否则, 偌大一个府邸如何能够展得开手脚。
其中许多王孙贵族最大的收入来源便是租赁些田地给佃农, 榨取这些佃农的血汗钱回来, 以往的光景还好,然去年出了个部分佃农联合的“白莲起义”, 虽然这个起义被迅速压制下来, 然北安朝数十年才出了这么个案子, 自然是引起了皇帝的极大危机感,便大力开始整顿,年初趁着祭天,顺道颁布“田赋法”,限制了地主们肆无忌惮的剥削。
此次皇帝是动了真格,连亲弟弟明王强征佃金的案子都给命大理寺好好查办了,其他人哪里敢再作风浪。
故而,虽然经商被视为下三流,然个个眼睛都往这上面经营了,大多都是背着别人偷偷摸摸开些庄子,得些利润供王府日常开支的。
阮记布庄如今正处于群狼环伺的地步,自然是要找些大靠山。
这跟国舅爷府也算是供需相符合了。
当夜,邵峰在春风楼包了最好的厢房,邀请了那国舅爷二公子,把酒言欢,趁着酒足饭饱,邵峰使了个眼色给陈靖昇,陈靖昇便笑容可掬迎了上去,与那已是放浪形骸之外的李瑾说了些恭维话,并将一个装有两千两银票以及契约的精致木盒献了上去。
那二公子翻开盒子一瞧,笑得更是开心。
一时间,主宾尽欢,一派其乐融融。
陈靖昇回了座位,皮笑肉不笑地对邵峰道:“老子压箱底的钱已经奉献出来了。”
邵峰看着那左右各搂着一位小倌儿的喝得正在兴头上的二公子,唇边带着满意的笑容,“放心,庄子赚的第一笔,便是补上你这个缺。”
陈靖昇打了个响指,表示极度认同。
今晚还有一个巨大的收获,便是通过二公子的得来的,虽然宫里的嫔妃公主们只瞧得上云衣坊的料子,然皇宫上上下下那般多的太监宫女所用的布料也是一个巨大的需求。
之所以这般花大血本压在国舅爷府,便是看中了国舅爷府上出去的丽妃李氏,采买司便是在她手上主理,即使原本阮记布庄的销货商已经被阮进全然劫堵了,那么,邵峰自己也要挖出一道需求线来。
目前来看,还算不错。
深夜回府的时候,邵峰已经是喝了不少,雪已经不再下了,四处白茫茫的一片。邵峰搓了搓手,心里已经开始骚动了,这会儿,那颗软糖已经在被窝里了罢。
推门而入,果然看见阮唐正半卧在床上看着书,见他进来脸上带了浅笑:“你回来了啊。”
邵峰已在大厅的炉子那里将自己烤的热乎,自然很是麻利地便上了床。
“过来,给我抱抱。”
阮唐很是听话,投入了他怀里,很快那一身的酒气迎面扑来,让阮唐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