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他那个不让他省心的表弟,李肆心情难免抑郁。他们小时候相处融洽,但也许是初中,或者更早,总之他们之间的感情渐渐变淡,如今更是把他当成家贼来防备,生怕他回齐家抢财产。
李肆眼神一沉,当触及少年干净的眼睛,莫名心情一松。他推过去一张名片,笑着说:“我叫李肆,你的名字?”
少年放下刀叉,那双好看到晃眼的白皙手指仔细地将卡片拾起来,细微的动作让李肆心情颇为愉悦。“木知白。”
“木知白?”李肆觉得耳熟。
“知白守黑。”齐老爷子忽然插了一句,满意地点头,“取这名字的人心怀明月。”
木知白倏然一笑,这回笑意深深,眉眼俱弯,不似之前客气的浅笑,淡然的气质顿时被抹了蜜一般的可爱酒窝给破坏两分,却更加惹人觊觎,让人移不开视线。
“我父母取的。”他嘴角高高翘起,愉悦的气息从眼角眉梢流溢出,旁人一看也忍不住跟着笑。
齐老爷子不知想到什么,出神地看着他,还是服务员送上餐点才回了神。
“先生,有位先生让我给您送来这个。”之前的服务员用A国语同他说话,托盘里一枝修剪完美的大红玫瑰。
木知白看到不远处一个朝他抛飞吻的男子,在养父母精心照料下,从未有过这种经历的少年登时红了脸,手足无措地盯着玫瑰。
系统:第一次被两脚兽示爱,好紧脏。QAQ
“早恋可不好。”齐老爷子听不懂A国语,不过显然并不妨碍他理解眼前的一幕。他威严地一皱眉,本就不喜欢这些外国人的散漫作风,今天更是格外看不顺眼。
木知白飞快看他一眼,小声地嘟哝了一句“十九”,似在抗议老人的早恋之说,但他还是拒绝了那枝花。
李肆憋着笑,看着少年恋恋不舍的眼神,再看看外公多管闲事的臭脸,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才是一对祖孙。
木知白用完餐,和两人又聊了一会儿。虽然没有明说,但从李肆那里得知,齐容瑾参加比赛,齐老爷子不想给孙子负担,又想亲自来看看比赛,于是瞒着齐容瑾和齐夫人,乘飞机赶了过来。
齐老爷子对孙儿的宠溺可见一斑,一个大家族的当家人,跺跺脚国内的经济抖三抖的人物,大把年纪了还飞十多个小时来给孙子送惊喜。
木知白刷完两人的好感度,这才慢吞吞上楼,无意间似乎瞥到二楼雅间的窗帘颤动了一下。
直到他消失,窗边乳白色纱帘被一只修长骨感的手拂开一角,一双狭长清冷的凤眼遥遥望着他离开的方向。
他查了查齐家的情况,大致了解到齐家的情况。齐老爷子与夫人膝下只有两个孩子,一个是李肆的母亲,另一个就是木知白真正的亲生父亲齐维深。
齐维深同木知白一样患有成骨不全症,二十来岁便过世,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丧子之痛不必多说,齐老爷子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没过几天,如今的齐夫人,当年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带着孩子入主齐家。
木知白想,齐老爷子不可能没查过血缘,要想用假的DNA检测结果来糊弄齐家人不容易,那么当初用于鉴定的样本恐怕的确是他的毛发。再之后,齐夫人应是害怕一个不健全的孩子被齐家拒之门外,于是又串通王家人,偷偷换了孩子。
事情做得不算干净,一直没有败露,不过是因为没有怀疑的理由。这座不结实的谎言大厦,只需轻轻一推,雕栏华屋顷刻便会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