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后台,齐容瑾正往外走,脸色前所未有的苍白,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比赛不需要继续了,齐容瑾清楚知道自己输了。他哪怕发挥最好的时候,都远远不及这人的演奏。
直播厅里的主持人和嘉宾还在谈论刚才的演奏。
嘉宾B称赞这是“天才卓绝的演奏”,丝毫不介意被打了脸,并再度预言:“非常遗憾,齐达不到这个水平,或者说,这个比赛,木恐怕已经没有对手了。”
主持人道:“你这样说,别人会以为组委会钦定了他是冠军。”
嘉宾B眨眼:“我想这是全世界人民共同钦定的冠军。”
嘉宾A笑道:“观众们更想钦定他为男朋友。不知道木是不是已经有女朋友?”
“你真是太八卦了。”主持人调侃一句,“我也想知道。”
两人同时望向嘉宾B,嘉宾B咳嗽一声,径直看向大屏幕:“噓,齐已经上台了。”
他们只得作罢,观众们的好奇心刚被挠出来,这会儿得不到满足,强忍着不停拂过心尖的羽毛,继续看比赛。
嘉宾B皱眉:“齐的脸色不太好,恐怕是受到木的影响。他现在有两大劣势,一是他刚好排在木后面,二是他和木的曲目相同。木给他带来了从技术到心理的全面碾压,我真担心他在台上晕过去。”
齐容瑾坐在钢琴前,两度抬手,食指在高倍镜头下颤了颤。
“糟糕极了,虽然他做不到木的程度,但只要按照他平时的水平,晋级是没有问题的,但是……”
齐容瑾按下第一个按键,迟缓而犹疑,开头本应一鼓作气的高速琴音,此时像一盘被击溃的散沙,每一个缺点都被加倍暴露在镜头下——飘忽的眼神、缓慢的动作、无力的演奏……
《雨》不该是这样。
所有人,包括齐容瑾,心里同时冒出这个念头。
齐容瑾告诉自己镇定下来,可他无法摆脱木知白带给他的阴影,只要一碰钢琴,一听到手心里迸出的琴声,他就情不自禁联想到木知白的演奏。
从小时候知道真相之后,他就放弃喜爱的大提琴,选择学习钢琴,不停地告诉自己,他不是赝品,不是赝品,不是赝品。
他是齐容瑾,齐家真正的继承人,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没有人能夺走他的一切。
即使是那对自称是他父母的乡下夫妻,以及那个卑劣的想要看他倒霉的乡下弟弟。
他安逸地过了十九年,而现在木知白出现了。
来之前,他看到视频里外公和木知白相谈甚欢,坐在一起聊天的样子,仿佛他们是真正的爷孙俩。
既然已经消失了那么多年,为什么要出现?
他养父母都死了,他也跟着去死,不好吗?
齐容瑾脑海里的杂念不受控制凌乱纷涌,手下的演奏越发暴戾,越来越乱的琴声像脑子里的那团乱麻,纠葛成一团,折磨着听众的耳朵。
别再弹了!
人们不约而同想着。
和面对木知白时的不同,这琴声刺耳尖锐,令人难以忍受。
嘉宾B喃喃:“小学生的演奏水平都比这强多了,齐是怎么了?”
“他的演奏,连称为赝品的资格都没有,因为实在太糟了。”嘉宾A毫不客气指出。
现场已经有人克制不住站起来,相比之前木知白的演奏,齐容瑾的演出糟糕透顶,但更令人失望的是他的抗压能力和对作品毫不上心的态度。
然而,不等观众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