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闻到屋里的食物香味,肚子像是才记起自己饱受虐待,迫不及待地咕噜噜叫着寻找存在感。
安静的空间里,这一声响格外清晰,木知白立刻赧然地捂住肚子,然而肚子早已经不受他控制,抗议地发出更绵长响亮的嚎叫。
“肚子饿了?”秦介之好整以暇望着他拘谨的模样。
木知白无措地拉紧对方的手,粗糙的茧子蹭在他的指尖,意外的给人带来安全感。
秦介之立刻被他细微的动作取悦,从第一次见面开始,莫名的心颤如今终于得到抚平,空洞的胸口也被少年填满。
一个天旋地转之间,木知白整个人被对方抱起来,姿势还是格外诡异的大人给小孩把尿的动作,两条长腿晃悠在身前,背靠在对方的怀里,脑袋上就是男人的下巴。
统子:……宿主你这样是追不到统的。
木知白发誓他当年被吓跑,最根本的原因是宿主脑回路异于一般两脚兽。
他可爱的白月光宿主,浪漫细菌还没出娘胎就胎死腹中,无一幸免,堪称丧心病狂。
哪个正常的两脚兽,会在大婚时把一颗绒呼呼的白色小毛球,心狠手辣地丢进染缸里给染成红毛丹?
宿主是他见过最没有“人性”的两脚兽,也许是因为从小处于被欺凌侮辱的境地,也从未有人给予他关心,教导他为人处世,所以他对人情世故近乎冷血漠然,连对待自己也从不手软,修炼起魔功一日千里。
后来为了隐瞒真实身份,宿主便有意识地开始学习身边受尊崇者的为人处世,可惜心肝已经乌糟糟一团黑,怎么都洗不白,便使得他那些翩然君子的作风仅仅流于表面,不过是迷惑敌人的手段而已。
曾经,有一个养成根正苗红好宿主的机会摆在统面前,但统没有珍惜。
自己作的死,含泪跪着也要承受。
他暗暗庆幸还好自己现在被蒙着眼睛,不用面对这奇怪的场景。
男人抱着他大步走动,浅浅的呼吸落在他头顶,拂得他呆毛跟着一晃一晃。
到了餐桌旁,他被安置在座位上,秦介之坐在他旁边,他听到碗碟挪动的声响,接着男人捏住他的下巴命令道:“张嘴。”
他听话地张开嘴,温水顺着冰凉的瓷杯淌进他嘴里。
木知白长时间没喝水,早就口干舌燥,咕咚咕咚地灌着水,配合喝完了一整杯。
秦介之兴致盎然地给他喂了水,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饲养小宠物似的亲手给他喂食物,等他吃饱了,秦介之更是将手指穿入他柔软的黑发中,肆意地摩挲他的头皮。
“侄儿真乖。”秦介之揉他的头。
宿主就喜欢把手钻进他毛里抚摸他,揉得他整个球毛毛躁躁的。
不过他没料到,一只球被揉和一个人被揉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只手掌隔着贴着头皮,毫无间隔地触碰他,似乎只要他一个疏忽,那人就会攫取他的思想。
他游走于危险和舒适之间,毛骨悚然的同时,还有点统性未泯,被顺毛的四体通泰,飘然若仙。
木知白憋住自己想要像只小狗似的拿脑袋蹭对方手掌的念头,给自己找事做,问他:“秦叔叔认识我爸爸?”
秦介之停下动作,捏捏他的耳垂。“是啊。”
“我没听爸爸提起过你。”木知白偏了偏脑袋,优美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宛如一只脆弱易折的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