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载仁眯着眼老脸上浮现出一抹气愤之色:“什么国家民族的?这些都是老宋家的!你口口声声要送交国家,我且问你你嘴里的国家是那个丢了国都的国民党政府还是称霸一方的军阀?”
“你……国家只有一个,没有一个军阀不承认是中华珉国的子民你也不例外!”
“别跟老子一套套的,老子没读过书不知道啥叫宪政啥叫国体,老子就只知道千古大道理传承传承,上有流传下有承担,你就是承担的!”
这父子两个人就是一对冤家,三句话还没聊完铁定要顶嘴,各说各的道理,而且还夹枪带棒含沙射影的!老夫子淡然笑道:“少当家有所不知,这些老玩意都是个人收藏品,应该不是您所说的国宝文物,所以也不属于国家所有。”
“夫子,这盆盆罐罐的是藏品也就算了,青铜重器也是吗?”宋远航冷哼一声:“你们岂能不知道民国二十八年,陕西凤翔的党玉琨盗掘周幽王大墓,青铜重器不得自由买卖,更不得私下收藏,连给蒋委员长的贺寿的方鼎都得无偿献给南京博物那么大的官都不敢私自收藏青铜重器,您倒好,满地都是!”
宋载仁的老脸憋得通红:“混蛋玩意,老子说不过你!这些老玩意都是老子的藏品,我就觉得这些玩意放在这里安全,你能奈我何?”
“粗俗不堪,愚昧无知!”宋远航提着马灯边走边气愤地斥道。
宋载仁气得无言以对,猛地拿起残破的斗彩瓶就要摔,被老夫子一把拉住:“大当家的这可是孤品!”
“小兔崽子气死老子了那个不是孤品的让老子好好发泄发泄!”宋载仁原地转了两三圈,却找不到下手的对象。
老夫子摇头苦笑:“大当家的您先息怒,外面腌咸菜的大缸有的是,砸起来更带劲儿!”
宋远航听到老夫子的话忽然停下脚步,用马灯指着父亲气急败坏道:“你要是敢砸古董文物,我就一把火烧了你的老窝!”
宋载仁扶着古董架子长叹不已,在此之前积攒起来的对儿子的好感荡然无存,如果没有这些古董还好,一见到这些老玩意小兔崽子的就发神经,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虐带亲儿子呢。
“道不同不相为谋啊!大当家的您别着急,也许大少爷说的不错……”
“军师,您还不知道我的老底儿?二龙山在您的眼里就是透明的!”宋载仁一跺脚,坐在一支兽耳夔龙纹的青铜方鼎上兀自生气不已。
老夫子脸色骤变:“大当家的您高抬尊臀,没准这件儿是百宝洞最贵的老玩意!”
“唉!”宋载仁无奈地起身指着宋远航:“我没你这个混蛋儿子!”
宋远航也是在气头上,不过还有些理智,父亲粗枝大叶习惯了,没有文物的概念,只知道家而不知道国,殊不知没有国哪有家?现在日寇犯我中华辱我同胞侵略我大好河山,而他却不能站在国家民族的高度上考虑问题!
这是守旧与出新之间的矛盾,也是这对夫子难以解开的心结。
宋载仁长出一口气缓和一下情绪,正色道:“正是你这种将一己私利看得无比重要的人,让国家百年积弱,今天你们卖的是国家的文物,明天就能够出卖民族和国家!”
“我看你这书也是白读了,你敢把家里的东西送人,你才是出卖祖宗呢!”宋载仁把马灯狠劲地摔碎,用脚又踩了几下:“老子虽然占山为王,但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救你这头白眼狼的时候还消灭了大批日本鬼子,谁敢说老子是汉奸!”
宋载仁说的实话,谁都无法否认伏击国宝押运队的日军突击队是被二龙山的马匪给歼灭的,但话又说回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