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远航淡然笑着点点头:“你说话还是喜欢旁征博引,引经据典,在下佩服!”
李伦歉然摇头:“空有报复而已快快告诉我你为何在陵城?”
“一言难尽啊!”宋远航长叹一声,心中有太多的话要跟老朋友倾诉,却只有叹息。
为什么到陵城?这是一个既简单有万分复杂的问题,其实宋远航到现在也难以给出完满的答案。为护送这批国宝文物到第五战区司令部,他从南京辗转流浪到陵城,期间发生的事情现在想来多有不可思议的成分,但却是事实,不由他不相信。
所以,有人说“人生如梦”就是这种感觉!
“你怎么也在这里?”宋远航疑惑不解地看着李伦:“小曼曾提起你,说你已经成为大名鼎鼎的记者了,是当之无愧的无冕之王,到陵城来莫非是寻找灵感的?陵城乃是四战之地,南北交通八达,各色人等齐聚,实乃履历的好地方啊!”
“我哪有心思履历风物?不过是奉命行事罢了!”李伦苦笑道:“咱们先不说这些!今日相遇实乃缘分注定,咱们得把酒庆祝一番才是!”
两个人进了锦绣楼,李伦吩咐伙计在一楼找一间雅间,点了一桌子酒菜,今晚要不醉不休!
宋远航烦乱的思绪暂时一扫而光,毕竟在千里之外的陌生古镇遇到了同窗好友实在不易,这种几率他连想都没有想过,却真而且真地发生了。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么奇妙,当你为自己的奇遇而赞叹之际,其实早已是命中注定。
宋远航把小旅行箱放在角落里,脱下中山装上衣搭在椅子上,笑道:“大记者同志,四年前我曾闻听你去了武汉报社,小曼说你去大展宏图了,让我们这些才貌平平的同学艳羡不已啊!”
李伦忽然发现宋远航腰间的勃朗宁手枪,脸色不禁变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一边给宋远航斟酒一边苦笑道:“你千万别再挖苦我,胸中自有志向,怎奈足下坎坷颇多,走着走着便感到人生难行梦想太远啊对了,你怎么也配枪了?难不成也投笔从戎吧!”
宋远航无奈地苦笑摇头:“如今世道乱的很,我和方老师去南京……与国府商讨战时文物保护事宜,未料日寇进犯国都,**浴血抵抗卫国,可叹我一介书生不能抛洒热血这枪在我这里又有什么用?”宋远航的话锋一转,下意识地看一眼李伦,没有说出负责押运国宝的事情。
世事难料啊,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李伦虽然是同窗好友,但谁能确保人不会改变呢?宋远航苦笑道:“李兄,你怎么到了小小的陵城?你的理想可是南京上海那样的大城市,或是申报总编之类的高位方可让你大展才华啊!”
“打住打住!”李伦示意宋远航坐下说话,吩咐伙计立即上几样酒菜,然后关严雅间房门,淡然道:“我现在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南京日报社总部派我到第五战区徐州跟进采访,路过陵城顺便来看看这里的八山九水,散散心而已!你呢?”
“一言难尽!”宋远航给李伦斟茶,苦着脸无奈道:“你还有闲情逸致散心,我可没你这种幸运事,羁旅征途寸步难行,空有抱负无处施展……”
李伦笑了笑:“不说了不说了,不管怎么样咱们隔着万水千山终于又相聚了,今晚你我不醉不休!”
“好!”
锦绣楼大堂吧台里面,白牡丹正把高桥次郎的蛇皮口袋里的钱倒在盒子里,右手还捏着那张盖着国民政府南京银行大红印的支票,俊俏的玉脸绯红一片,杏眼之中露出一抹女人特有的贪婪:要么一整天都宰不到一支肥羊,要么一下来了两支大肥羊,我白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