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怕这是您的借口吧,皇上。”反正死都死了,也不怕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您是怕我墨家夺了赵家的天下。”
一字一句清楚明了,墨如枫此话一出,陈端一怔,正要发难,被赵籍一个眼神逼得收回了手。
“如枫啊如枫……”赵籍咳了两声,“你这脾气还似当年一个样,知道你为什么会落得如此下场吗?便是你太聪明了,这辈子不娶妻,也无儿无女,孤身一人,早已料到今日的结局。”
“皇上英明。”墨如枫辅佐他,征战四方,一个战前,一个谋后,从半壁江山再到倾覆三国,整个中原纳入赵国版图,创下真正的开国盛世,却不想三年如此之短,赵籍身染恶疾,最后一刻还是要杀他,这人心薄凉啊,墨如枫下山之日便听师傅说了,而今深有体会。
师傅,您是不是早想到徒儿今日这一结局?
赵籍说完如此长的一段话,元气又去了一大半,只觉得头晕眼花,魂就要抽身离去,纵然身上盖了一层被褥却还是浑身发冷,临死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
发白的唇开了开,竟然再无力气说话,陈端赶忙走上前去探看,只见赵籍头一歪,陈端颤抖着手放在皇帝鼻前,随后便惶恐地跪趴在地上!
御医三指寻脉,发现已经不见了脉象,大喊道:“皇上、皇上薨了!”
一个闷雷轰响……
墨如枫冷眼看待这一切,盯着床上已经殡天的赵籍,回想起往日并肩俯瞰天下的场景,一股恨意涌上心头。
当年赵籍指着那一片土地对墨如枫道:“这是朕赏给你的,拿去吧!”
三年后,过河拆桥,心狠手辣,死也要拉上他一起陪葬,赵籍终归是怕墨如枫夺了他的江山。
陈端泣涕涟涟,朝一旁的宫人使了个眼色,手一挥:“带他下去!”
墨如枫被套上了手链,陈端站起来,阴恻道:“皇上是要拿你去祭天呢。”
而后尖声笑了出来,王爷赵信推开寝宫大门那一刻陈端快速变了张脸,趴在龙床边沿悲恸,大哭不止。
祭天是皇上的意思,还是陈端的意思,墨如枫也不想知道了,但是陪葬是肯定的。他只言片语都懒得说,主动抬脚跨出了门槛,往天坛方向走去。
“墨大人,对不住了!”壮士抬刀,满身横肉,将他捆绑在天坛中心的龙纹石柱上,“上头吩咐,您是要被放血祭天的。”
活人放血,感受着自己的生命在不断流逝,多么残忍!
真当壮士拿出大刀,墨如枫打心底冷笑,赵籍啊赵籍,放血还用大刀呢,呵……
一时间云潮翻涌,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势。两个壮士瞧了瞧天空,再转头看着脸上浮现出诡异笑容的墨如枫,双脚差点软了。
“这、这是……”
话还未说完,电闪雷鸣!一道闪电直接从天上劈了下来,直射天坛!
轰隆一声巨响!震耳欲聋,整个皇宫都抖三抖。
待火花灭尽烟雾散去之后,赶来的宫人只见两名被烧焦的壮汉以及被劈成碎块的石柱之外,墨如枫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端接到的消息是:墨如枫被天雷炸成烟灰,死无全尸。
夜深人静之时,王爷赵信走到天坛。
将随身携带而来的包裹放在地上,赵信取出半截萝卜,插上三根线香并点燃,看着被夜风吹得忽明忽暗的火星,赵信这才拍去酒罐的封泥,往地上缓缓撒了一行薄酒,酒香四溢,四散而去,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