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亦看他一眼,笑:“说说,你怎么看出来的”
杨开泰道:“你还记得薛旻豪案卷里的照片吗?他的死亡现场是躺在浴缸里,身体和浴缸底部呈十五度左右的倾斜,刚才我躺进去试了试,他们家的浴缸虽然窄,但不至于不能平躺,薛珉豪死亡的照片是他面朝左边,倾斜的躺在浴缸里,身体重心在左边身体,但是......”
傅亦把脸上的黑框眼镜取下来,用纸巾擦拭着镜框上的汗水,不紧不慢的道:“但是薛珉豪一直以来都把身体重心放在右边,为了掩盖他的生理缺陷,这么多年他早已经养成了习惯,他的卧室里,床上的被子和枕头也是放在靠右的地方,可见他连睡觉都养成了向□□斜的习惯,而他的死亡照片上却是向□□斜身体,把重心放在左边”
杨开泰连连点头,忽然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看着他说:“他们家的浴缸坐南朝北,开门走进去,浴缸的朝向是右手边,如果把一具尸体拖到浴缸里,大部分人是右撇子,如果这个拖尸体的人也是右撇子,那应该是右手在下,左手在上,把尸体拖进浴缸后,尸体就是向□□斜,并且尸体和浴缸底部会有十五度左右的角距”
傅亦冷不丁被他堵住去路,只顾着低头擦眼镜,险些一头撞上他,掀开没戴眼镜的眸子雾蒙蒙的看了他片刻,然后把眼镜戴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太紧张了”
说完走进路边的一家商店,拿着两只甜筒出来一看,杨开泰还站在人行道中间晒太阳,不言不语静静思考的样子格外乖巧无害,身上那件白衬衫的领口和后背被汗水浸出一片水渍,脖子和额头上也是正往下淌着细汗。
傅亦把甜筒给他一个,然后把他拉到路边的树荫下,拿出手机给楚行云打电话。
杨开泰拿着甜筒没有吃,垂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甜筒被高温烤化,一股甜腻的汁液流到他的手腕,才连忙撕开包装纸咬了一大口。
傅亦和楚行云通完电话,回到他身边,说:“行了,咱们该去程勋的葬礼了”
傅亦和杨开泰证实了薛珉豪的死亡不是自杀,这才算是给这桩案子开了个头,把埋在地下长达三年多的引线揪了出来。
诺亚时代广场里的现场封锁马上要扯,楚行云再一次回到第一案发现场,程勋死亡的地方,第一现场是藏有最多线索的地方,每当他遇到难解的案子,总是会重返现场,虽然不一定会找到新的证据,但是会让他的思绪得到新的洗牌整合,这次,他无疑是遇到了难题。
现场太干净,该被发现的线索早已被取证了,楚行云在封锁线里转了一圈一无所获,正打算离开时,忽然被一道从草丛里闪射的碎光闪了下眼睛,他蹲在草地上扒开草皮一寸寸向前推移,在泥土草根里发现了一枚扣子,很普通的淡绿色的扣子,由于上了些年头的原因,颜色变的斑驳,难以看出原貌。
楚行云拧着眉看着这个或许躺在这里很久的扣子,它显然和这桩案子没有任何联系。
这片人工湖,一旁是竹林,两岸是绿柳,就周围算有摄像头,视角也会被满眼的绿色所遮盖,楚行云站起身仰头在这片绿茵所包围的四角天空环望一周,什么都没看到,除了诺亚时代广场中心矗立着的珍珠塔高层,然而向西望,望京路的东面和时代广场只有一条公路之隔的,就是方舟大厦,贺丞的公司总部。
他离开诺亚广场,驱车穿过马路前往本市的CBD金融中心,在方舟大厦门前停车,踏入一楼大堂。
贺丞这里人事调动很活跃加上他不怎么到贺丞公司来,因此没几个人认识他,他点名要找贺丞,前台美女维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问他是否有预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