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娘忙拿了帕子向她行礼。
阮氏虚扶了一把,两人又一起坐在院儿里的石凳上。黄妈妈给上了茶水,“前些日子,贵妃回来省亲。本该提前将这院子拾掇拾掇,但事情实在太多,我也没顾得上。”阮氏介绍道,“婆婆心里还是有你们的,确实事情太多了,你别在意。”
贵妃便是宋老太太的二女,嫁入宫里也十几年了。
芸娘笑了笑,不知该说些什么。说什么也不对,说自己个儿没贵妃重要?还是说贵妃没自己重要?盛明珠一旁假作乖巧,心思百转。
“外头我带了几个下人”,阮氏道,“卖身契一会儿我让我那院子里的人送过来。如今你也进了府,按道理要领一份月钱。只是弟妹那头病了,这到不好商议,得过些日子。”这弟妹说的便是宋氏,打头回府便进了小佛堂,一直没出来。
她说什么,芸娘便细细听着。及至夜深了,阮氏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又让芸娘一会儿去接风宴上,便要告退。
盛明珠作了半天的哑巴,也起身送她。阮氏也抬眼看她。
这侄女生的不错,穿一件儿藕粉色的掐腰衣裳,脸便似荷塘中的荷叶一样,夜色下十分清幽。瞧着十分文静,不像是个能闹出事儿的,便褪了手上的环子,“第一次见明珠,也没什么礼好赠的。这镯子跟了我十几年,玉养人,你拿着把玩。”
“谢伯娘。”盛明珠半弯腰,规规矩矩的行礼。
阮氏又瞧了一会儿灵珠,左手到还有个镯子,只那个是羊脂玉的,顶之前那镯子十几倍。便忽略了,又叮嘱了两句,瞧着那丫头似很喜欢自己所赐的镯子,便心满意足走了。
“水玻璃的镯子。”盛明珠卸下了手腕上的镯子,“娘,如今京城的贵女,都时兴戴这个玩意儿吗?”
芸娘摇了摇头,又拿起那镯子,“娘先给你收着。”这成色太老,姑娘家不合适。
“长者赐,不敢辞。”盛明珠将镯子重新套回了手腕上,“先戴着吧。免得过几日去请安,伯娘又问我喜不喜欢这镯子。”
晚上的接风宴只有盛谦的两个兄长,老太太身子不适,没来。盛国公这几日在宫中伴架。
灵珠年岁小,困意早,芸娘也没让她来。早早的被黄妈妈哄着睡了,和长女都换了身儿衣服,便一路随着仆人到了宴亭。
盛菲菲也跟在母亲身边,她今儿老大不愿意回来。
“一个庶女,一个妾罢了,我不稀罕认识她们。”她满脸不情愿。
阮氏疼爱这个女儿,便哄她道,“不过一会儿时间罢了。总归你三叔刚回来,就只带了这几个家眷。如今府里的小辈儿只剩下个你和你弟弟,你不去不是让你三叔寒心。”
“三叔,见了他能怎么……”盛菲菲心里老大不情愿。这十几年祖母都没提过这个长辈,如今回来还住最西边那小屋,谁都能看出来他在府中是个什么情景。
阮氏晓得女儿踩低拜高的性儿,说老实话她心里也不大看得起三房一家子。一个水玻璃的镯子便值得谢半天,可到底她现在是掌家太太,“别说风凉话。你这几年可要出嫁了,这一大家子刚从并州那小地方来,你个做姐姐的,若是不好好带着,以后外头丢了丑,坏的可是你的婚事。”
这句话说了,盛菲菲便是再心不甘情不愿还是去了。
上了桌儿,推杯换盏间便是男人的天下。阮氏及芸娘等都在另一桌坐着,大部分时间都是阮氏说着。芸娘听着,时间过的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