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风把宋瑜的鬓发吹得散乱,也让她多了几分与柔美不同的风情,“谁爱做这标向?”只不过旁人老爱拿她与江润言比。一个天子近臣之家,一个清贵阁老,这两个比不出上下,好似就只能从女儿家下手一样。
“我身子不好,明珠,能送我离开吗?”她回头看着她,“一会儿我家下人自然会跟郡主说的。她素来大度,也不会怪罪。”
盛明珠原本来这里是想看看能不能想起梦里的人譬如那个封后大典之上,将盛家推入绝路的皇后。皇后无不出自贵女,可她想不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
“好啊。”
盛明珠自然也瞧见了,她手心儿自打接了刚才那仆人递过来的东西,便一直没松开。心中也了然,这宋姐姐亦不如表面这般乖巧。
府里宋老太太没有晨昏定省的规矩,芸娘在府中这几天,笼统见她也不超过几次。
索性也懒得去伺候婆婆。这几日盛谦要去述职,大魏如今官僚作风重,写了厚厚一沓的述职信不顶酒桌上三两顿。
盛谦也不是个愣头呆子,坚持要清廉到底。等了几天,没甚消息之后,便使了银子,约了吏部的几位官僚。每日清晨出去,喝的醉醺醺的才回来。
盛府这几年由阮氏管着,她管银子管的紧,嘴风就不怎么样。尚她自己和丈夫吵架每日都被下人传的风里来雨里去。便总有人说盛谦每日出去跟大老爷一起去了巷子楼里,又道府中快进来新的姨娘。
宋老太太本闲情逸致的傍晚想溜溜弯儿,听到下人嚼舌根子,脸色便沉了下来。旁边倪珍儿忙过去将那些个下人扫了一通,又都扣了半个月的月钱。
“下人们嘴上没把门的,老太太别气坏了自己个儿身子。”
宋老太太摇了摇头,“有什么好气的。”
她自己的儿子且不听话,去管旁人的嘴干什么。
打从一回府,她就没见小儿子的家眷。料想到他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可都过了三四天了,他没来,也没派个人来,想了想,便止住了脚步,“去小佛堂,也好几日没看她了。”
说的就是宋氏。
倪珍儿一路扶着她,走过了一条长廊,便到了后院里的小佛堂。这里原本是盛老国公母亲的地儿,老太太出身乡野,儿子打仗之后便整日求神拜佛。死了之后盛国公惦念母亲,也没拆了,一直留着。
宋氏提前回了盛府,宋老太太便晓得盛谦那里全知道了。
回了府也缩在小佛堂里不出来,个没用的东西。
倪珍儿推开门,嘎吱一声儿。周氏原本正跪在宋晚筝旁边,帮她捡掉在地上的佛豆子,抬眼便看见了老太太,忙磕头行礼。宋晚筝回头,她几日窝在佛堂,也不梳妆打扮,如今一头青丝垂落,反倒像个未出家的姑子。
宋老太太走到椅子上坐下,闭目养神。宋晚筝上前,给她倒了杯茶,又叫了声姑姑。
“我之前给你说的事情,考虑的如何?”
她睁开了眼睛,又看着底下的宋氏。
“姑姑”宋氏看着她,“我想跟谦哥儿和离。”
“混账!”宋老太太手一抖,那碗茶水便直接迸溅在了宋氏脚旁边。得亏是夏日,并不是过于烫的水,“你以为你离了他还能嫁给谁?你和离之身,又想去哪里?”她看着宋氏,“那刘氏不过一个妾而已,有我帮着你,你怕什么?”
她怕什么,她怕的从来不是刘氏。
“谦哥儿手里账册的事情,你在他身边这么久,应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