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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点,正是夜深人静,万物沉眠的时刻。
年幼的女/童被外头淅淅沥沥的雨声惊醒,睡眼朦胧从自己小床/上爬起来,打开房门,一边叫着“妈妈,我想尿尿。”一边朝厕所跌跌撞撞的走去。
她走的很慢很慢,不时的回头看向母亲的卧房,以往她一叫,浅眠的母亲就会惊醒,一边抱怨着麻烦的死丫头一边打着哈欠走出来,这家女主人的性格一向如此,平日里有一些尖酸刻薄,但是对孩子还不错,可这次直到她站在走廊的通道里,母亲卧室的门仍然是禁闭着。
小女孩不耐烦的跺跺脚,再次喊了一声妈妈——她有点憋不住了,然而黑洞/洞的室内好像一个噬人的野兽,静静的矗立在黑暗当中,却不给一丁点回应。
等了许久,左右都无人回应,小姑娘终于死了心,自己摸索着开了灯。
啪嗒一声,走道的白炽灯被打开,不甚明亮的灯光一瞬间洒满整个过道,不过非但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反而带给人一种凄惨的错觉。
一阵穿堂冷风呼啸而过。
小姑娘在这冷风中打了个哆嗦,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窗外。
外面的雨幕连绵不绝,犹如瓢泼一般倾泻而下,雨势渐大,穿过窗户的缝隙淋湿/了半室的地板——猛的一看,外头颇有些天地生变的趋势。
这样的场景,在冥冥之中似乎预示着什么。
小女孩拉了拉衣服,转头快步跑进厨房,九十年代的房子,拥有狭小的走道和不合理的房屋结构,厕所往往在最边上的角落,中间隔着厨房、走廊还有客厅,多出来的空间被家里的女主人随便堆着一大堆杂物和纸箱。
她跑到厕所,正要推门进去,却惊讶的发现门是被锁着的。
里面似乎有人。
门缝间有微弱的灯光漏出,偶尔有黑色影子来回活动,遮挡住哪一缕浅的不能再浅的亮光,而里头,一个声音正在不断传来。
砰砰,砰砰。
沉闷又抑郁的捶打声隔着一道房门不断响起,每一声的响动间隔的时间都相差无几,精准的好像钟表在控制一般,在这样大雨滂沱的夜晚,这个声音被无限放大,回荡在空落落的走道,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但小女孩尚未察觉。
她面露不解,歪着头大声问,“妈妈?你在里面吗?”
无人理会她。
踮起脚尖,她伸手去够门把手,门却抢先一步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个熟悉的中年男人,正是小姑娘许久未归家的父亲,穿得整齐的衬衣,笔挺的西裤,头发梳得服帖,袖口别再手肘上,好像马上就要外出。
但他的头、脸还有全身上下,满是鲜红的颜色。男人看着自己的女儿,忽然露出一个微笑,“宝贝,怎么了?”
回应他的,是女/童瞬间惊恐起来的神情。
“啊啊啊啊啊!”
……
慕佑青坐在位置上,手指在桌面上轻轻叩击着,“死的是一家五口,李跃斌,王慧夫妇,李跃斌的父母李铁,邱菊梅老人以及李跃斌的儿子李如。这家人住在一起,据社区反映,他们从一年前开始不怎么在外人面前露面,穿戴用品都靠网购,吃喝则是靠外卖,后来房子里面传来臭味,邻居发现不对后报了警,我们在厕所发现所有人的尸体。”
“夫妇两人财务很干净,经营一家饭庄,去年转给了亲戚,银行有存款,保险每月支付,没有负债问题,命案发生时,家里现有的财务并没有减少,因此排除了入室抢劫随机作案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