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你若不能习惯,那不得在这忘世崖住一辈子了?”凤起一副理所应当道:“而且,我身为魔尊,马上就要大婚了,我俩也没什么亲朋长辈的,还想邀请你替我和叶重琅证婚呢。还有,我们完婚之后也不住魔界,打算在人间寻个避世清幽的地方,我觉得孤竹景色甚是不错,兴许找个合适的山头也离你不远,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
叶代依:“……”
凤起又宽宏大量的一点头,“当然,如果你不习惯,那我闲着没事就常来,等你习惯就好了。对了,你虽然将叶重琅逐出师门,但他身上的印鉴曾经给了我,在你孤竹吃饭不要钱,不来白不来。”
叶代依:“……”
“那你现在倒是习惯了没有?”
叶代依怔怔的望了她许久,过了许久才一笑,笑意中五味杂陈,他长叹一声道:“如你这般一说,倒是我这般矫情,无病呻&吟了。”
“可别这么说,我既然说这些话,那只是因为我觉得自己没资格教训你,你心里装的是天下太平,我心里装不了,所以也只能这么说,不管心里装了多少,别逼自己就好。现在目的都已经达成了,你就当是为了天下太平牺牲了自己一身清誉,自己问心无愧,其他的……就糊涂点儿也挺好。”
“你已经决定嫁给他?”叶代依突然问道。
猛的转了话题,凤起还愣了一下,眨了眨眼,“这个问题你好像问过很多遍了。”
叶代依缓缓别过脸去,“我以为……你不会真要嫁给他。”
“为何?”
“叶重琅虽不能算是我孤竹弟子,但他二十多年行止做派,堪称孤竹表率,恐怕也是孤竹千百年来最循规蹈矩谨守家训的弟子,很久以前你曾说……我孤竹家训毁人不倦,孤竹弟子各各都乏味得令你不堪瞩目。”
凤起惊愕眨了眨眼,“我真这么说过?”
“说过。”
“唔……”凤起琢磨了一下,跟叶代依商量道:“那咱们能不能忘了这事?或者自此不再提了行不行?说了归说了,但我总也有改邪归正的余地吧?你孤竹家训确实毁人不倦不假,但是,叶重琅一点儿都不会乏味,真的。”
叶代依瞥眼看向她,“你这叫改邪归正?”
凤起一摊手,“仅能如此了,你孤竹家训确实令我难以苟同,但是,叶重琅是异类,我真喜欢。”
“就算他是神君?”
“这与他是不是神君也并无关系,怎么说……我与神界那些旧事,如果真要一笔一笔的算清,别说算不清……我也舍不得让他为难,他已经处处迁就我了,能让的,我且也就让了。”
叶代依确实有些诧异,他曾一直觉得,凤起是个恩怨分明之人,且不说没理的时候她都要耍赖,有理的时候更是寸步不让,但时隔这么多年,她却告诉他,不愿让一个人为难,哪怕那人来自神界,哪怕身份不相匹配,地位也无可相依,她愿意让步,曾经恩怨纠葛的旧事,她愿糊涂。
虽不知她在这其中咽下了多少委屈,压下了多少不甘,但是……她仍旧显得一点儿也不纠结。
或许就如她说的,能让的,且也就让了,既然已经让了,何必徒添烦恼?
她当年一怒之下斩了神芒堕入魔道,就连重生之后也坚持自己是魔道中人,可最终喜欢上一个神君,恐怕也难以逾越正邪之别,但是……她仍旧活得这般快意。
这似乎仍旧是他心中的那个凤起,无论有多少沉痛过往,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