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天,就像是娃娃的脸,阴晴不定,白天还是灿阳万里,到了晚上骤雨倾盆而下,狂风夹杂着豆大的雨点,吹得树影摇动,仿佛魔鬼的爪牙,有些可怜的小树苗经受不住。
房间里,温暖的昏黄色烛火并没有营造出雨夜温馨的气氛,相反,一跳一跳的烛光给房间的三个人蒙上了一丝沉闷。
江采苓神情凝重,手指敲着桌面,站在一旁的贺潇潇英气的眉毛拧成波浪,对鹤风说道:“你确定没有数错?一共有三波势力调查接近着苓儿?”
鹤风好听的薄荷音响起,“我与他们交过手,都是自成一派的路数,绝无可能是同一个人派来的。不过有一点倒是有些奇怪,他们的招数不像是大周正派的路数……”
江采苓心中一惊,似乎想到了什么,追问道,“他们的服饰你可看看清楚是我国的样式吗?口音呢?”
鹤风敛眸回忆了一会儿,倏地抬头,“不同于我们大周的字正腔圆,口音相对香糯……是楚国的口音!”
她和楚国唯一的关系就是她出身疑团,这三方势力如果都是楚国,那么都是谁派来的呢,除了她的亲生父母还有谁在调查着她?
江采苓脑子乱糟糟的,让二人离开之后,自己坐在桌案前拿起笔梳理着复杂的关系网。
前生认识的,今生相识的,无一遗漏地写在纸上,在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江采苓忽然发现无论如何她都避不开一个人物苏清城。
狂风卷开了窗户,江采苓起身欲关上的时候,忽然跳进来一个玄衣男子。
闻到空气中熟悉的味道,江采苓惊讶开口:“顾既明,你怎么来了?”
顾既明清冷的嗓音带着温柔,明明矛盾的存在,但在他身上却完美的融合,“我听说今天的事情了,来看看你,怕你受委屈。”
心中一动,江采苓目光看到他湿的衣服,如今外面雷雨交加,心头盈上复杂的情绪,端了一杯热茶过来,“我很好,这杯姜茶你快趁热喝了。”
二人坐下,顾既明看到了江采苓桌案上的人物网,也看到了苏清城名字处的朱红色标记,挑眉道:“发生了什么事,和苏清城有关?”
“你相信他真的死了吗?”
“你上次和我说的事情我仔细调查了,苏家夫妇本不是洛阳人,是后搬来的,搬来没几日就双双病故,留下了尚且年幼的孩子,苏家可以说是苏清城白手起家,做成了四大皇商之一的大商户。这般城府和心机断不会那么容易死在一个小酒楼的!”
江采苓问:“那你有查到苏清城和楚国的关系吗?”
“没有任何线索,如果他真的是楚国皇室之人,那么这计划实在太缜密了,被抹去得一干二净。”
“近日,有三个楚国势力调查我,我也是前阵子才知道的,这具身体的原主人并非贺家亲生,而是楚国贵族之女。”
墨色的黑眸闪过了短暂的惊讶,喝了一口茶之后缓缓开口,“十八年前,陈郡谢氏谢澄贤名在外,楚皇忌惮,以醉酒口误之由,许诺谢澄夫人腹中的胎儿若是男儿便可一世荣华富贵享受不尽,若是女儿便结为亲家,嫁给十皇子为妻。你可还记得这件事?”
江采苓熟读各国近二十年来的历史,经过顾既明提醒,顺着说道,“四皇子和十皇子不过一字之差,却天差地别,谢澄后来和夫人发生摩擦,夫人一气之下来到我周,然而等二人和好如初回到楚后,却告知孩子被周人抢走,无处寻觅。”
楚国,贵族,丢孩子。
烛火的照耀下,柔和着江采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