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城还是不明白对方到底是是何用意,于是空气继续寂静下去。又过了少许,江采苓忽然起身,洗去了脸上的白面之后坐到了苏清城的对面,神情并无任何愤怒神色,悠悠开口,“说吧,你来做什么?”
江采苓说话间抬手喝了一口清茶,在苏清城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被细小石子擦伤的伤疤错综复杂地横亘在她手中,手背处也有着几处伤痕。
心中的愧疚的情绪又涌上了许多,似乎其中还伴随着一些不知名的情绪,但是苏清城不敢细细追究这些情绪分别是什么,如三月桃花花瓣般的薄唇轻启,“下元节那天的事情,念玉已经和我讲清楚了,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道歉的事情就算了。”江采苓挥了挥手,淡淡开口。
她眼中的无所谓不是假装出来的,这让苏清城心中不禁泛起了疑惑,在之前几次自己对她的误会中,江采苓总是会表现得十分激动,显然是一个十分厌恶被误会的性格,但是究竟发生了什么竟然让她不再恼火于四起的谣言呢?
苏清城像是想到了什么,狭长的眸子中顿时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盛怒,像是承诺什么一样,对江采苓信誓旦旦开口说道:“你放心,我会让所有之人知道这件事情是吴晓瑶策划的。”
“不可!不能揪出吴晓瑶。”江采苓的声音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一双杏眸直直地看向苏清城,“我知道这次事情差点伤及杜念玉,而且极有可能对她造成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但是这毕竟是不可挽回的事情了,若是执意揪出吴晓瑶,对你我共谋之事只有弊端。”
苏清城自然明白江采苓口中说得弊端是指什么,若是告诉大家吴晓瑶才是设计陷害杜念玉之人,必然因为其恶行无法嫁给栾温之,那么王氏便不会那么轻易倒台。
“可是,你就会一直被所有不知道真相的人谩骂和攻击,一辈子都会背负着这口黑锅!”苏清城说话时显然十分激动,琥珀色的眸中带着一抹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心疼。
“谩骂和攻击在性命面前不过是滂沱大雨中的一滴雨水,时间久了,早晚就会蒸发,人们都是擅长遗忘的动物,无论是好事还是坏事,总有一天都是会被淡忘了。”
江采苓说话时低头敛眸,并没有露出很多的情绪,像是看透人性的得道高人,带着一种超然的境界,自言自语般感叹世事而已。
不过苏清城在意的不是这些,而是在听到“在性命面前不过是滂沱大雨中的一滴雨水”时他才恍然发现,他一直以来就遗漏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你到底得了什么病,竟然只有雪龙参才能治愈?”
来到南安的几个月里,她在研究了当朝局势的同时,还是私下翻阅了一些记载易容术的书籍。楚国对于易容术的记载相对于其他四国要全很多,这让她已经越加怀疑当年易容杀了她的人就是楚国人。
如果没有当初那个暗杀者,顾既明他也不需要用寿命为代价和巫人交易了。
苏清城这个问题显然是问到江采苓心中的柔软地方,她抬眸看了一眼提问的苏清城,杏眸中染上防备和疏离的神色,清淡道,“我的事情与你无关,你眼下需要研究的如何将下元节当夜的事情摺过去。”
“我楚人杰地灵,巫医众多,我可以帮你找到能治疗你疾病之人。”
江采苓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苏清城,下元节一事就这么过去了,如果你真的觉得对我感到抱歉,那么就尽快夺得皇位,将镇国之宝送给我这个有功之臣。天色不早了,我要休息了,殿下慢走。”
苏清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