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巢自父辈开始就在贩卖私盐,虽说山东附近也有盐池,但朝廷有重兵把守,他们这些散户也就只能偷偷摸摸搞点边角料出来,这都还得依仗各路江湖朋友帮忙,然后简单解析、转手倒卖,如今……
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黄巢便被王仙芝一把拉到角落,未及询问,王仙芝便一脸愕然地先行问道。
“这盐是不是比朝廷的官盐质地还要细腻?”
黄巢木然点点头,半晌才补充了一句,“上、上乘之品也,王兄你看,就这质地,恐怕连当今天子所用之盐也不过如此!”
王仙芝眼角一跳,“张宗主果然好眼力!这等人才若是被朝廷收编,于你我而言都乃天大的损失矣!”
“王兄的意思是……?”
“黄贤弟,依我看,要不然咱们回师淮南,强攻解州,尔后一旦将平阳、蒲坂及安邑拿下,严防死守个把年头……整个天下的食盐生意便就尽数落入你我二人之手,如此,何不快哉!”
黄巢闻言眉心亦是不着痕迹一动,王仙芝的想法他刚才就在深度琢磨,食盐的利润真心巨大,就算鼓捣点晶状体边角料盐巴块儿都能养活一方私盐贩子,如今若是能跳过中间环节,直接自产自销,那富甲天下真不是说说而已……
但是。
这就是黄巢和王仙芝的不同,王仙芝起义只是为了能过上舒坦的好日子,而黄巢不同,他有理想,他有抱负,他的野心路人皆知。
马前但得三千卒,敢夺唐朝四百州。
所以对于王仙芝的提议黄巢并不是很感冒,将解州盐池攻下,大发横财……于他而言并没什么卵用,如果起义举事就为了这个,那黄巢就真是白干了——他在冤句那会早已经过足了这种富甲一方的生活。
起义,是为了得到更多,是为了享受更好,是为了夺这天下。
“王兄,你我共举事,并非只为这点蝇头小利,若是能将腐朽唐朝一举推翻,那天下都将是你我囊中之物,届时世间三百六十行皆由我等全权掌控,还会在乎这小小盐利?王兄,目光要长远。”
王仙芝知他所言不假,但这小小盐利这会子也着实乱他心神,他胡乱理了下思绪,方才将话题转移,再问黄巢道。
“那二位公子……贤弟想如何处置?”
黄巢卯了他一眼,神情凝重,摇头道:“俩位公子既怀此大才,况且他二人又是张老宗主门生高徒,天河宗宗主令牌又在他二人手中,见令如见尊……自然是不能处置了。”
“那……”
王仙芝闻言面露难色,那俩年轻人会提纯之术固然可贵,但对王仙芝和黄巢来说,真正棘手的……还是张道全那块令牌。
毕竟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即便如今他二人已摇身从死盐贩子变成了统御大将军……可这些规矩还是得一一遵守,否则失了道义还算小事,难聚民心就严重了。
黄巢自然懂其中道理,即便王仙芝没有细说,他也同样感到压力山大。
啧,没料到这俩其貌不扬的年轻人还真会提纯,早知如此,在刺史府那会不由分说将他二人拿下就好了,如今亲眼目睹提纯的将士已逾百人,再想下黑手……恐也是没戏。
想了想,黄巢叹了口气,似是下了艰难决心,对王仙芝说道,“当初你我举旗谋事,张老宗主即未驰援也未散资,而是作壁上观之态……如此,也算是和你我决裂了;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