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无需多疑,这等小事在下掐指便知,而且我等还知这贼首二当家目下正押于大人府中,所以才赶来和大人商讨此事。”
冷狄一脸高深莫测地堪堪说道,他也没看宋威极速变化着的脸色,只是端起面前茶杯又浅浅呷了小口。
“……二位公子可知这贼首二当家是何许人物?他对朝廷而言又有多大的威胁?此番好不容易被本官擒住,理应押解到长安听候天子发落……”
宋威这一席话的意思很浅显:此乃大功一件,你们几个谋士是想干嘛?莫非想抢功劳不成?
“大人。”
冷狄知道宋威这人的脾气,想让他白白拱手交出尚君长那无疑是在虎口夺食,不给他点甜头……这事终归是成不了的。
不过冷狄既然敢来,那自然是成竹在胸,宋威这老匹夫再难缠……只要能准确把握住他性格上的弱点,也不过小菜一碟。
如此,冷狄也没接宋威的话茬,而是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悠悠言道。
“大人所言极是,但就算将此贼押解长安……于国于民于大人,其实也没多大改善呢。”
“哦?公子何故如此说?”
“大人,”打嘴炮的时候神情态度一定要到位,所以冷狄再次拿出一副笑看三军色不改的神情来,他缓步踱到堂中,稍作停顿后方才缓缓解析道。
“于国家而言,这贼首二当家拿与不拿、押与不押……其实又有多大关系?若没能捉到那王仙芝,二当家三当家这种糊涂货想要多少岂不是能有多少?大人应该也明白擒贼要擒王的道理而于民就更简单了,天子杀谁,与庶民何干?天子杀二当家,**知了定是要义愤填膺,尔后再借此多屠几座城池罢了……大人觉得呢?”
年轻人这番言论……倒是不假,将尚君长押解长安对宋威来说……他其实也就是想邀个功而已,于国于民?还真没想过,利国利民?他更是懒得想。如今国将不国,家不再家,这种局势下,除了封功论赏、军权金宝之外,其余皆是虚妄。
宋威比较在意“于他自己”是怎么说的。
宋威的心思冷狄把握得很到位,说完国与民这便说到了最重要的于他。
毕竟这才是切身利益,宋威想不关心都不行。
“在下认为,大人若将这贼首二当家押解至长安除了于国于民都没什么好处之外,于大人,同样也是没有一丁点好处,甚至……还会给大人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老夫抓到此号人物,押至长安……没赏还会惹得一身腥?公子的意思可是如此?”宋威不相信,他大为不解道,“朝廷哪怕再不济……也断不至于昏聩到如此地步!”
“大人,我且问你,这贼首二当家尚君长……真是大人设计生擒的?”
“这……”
“大人,你再想,尚君长之所以出现在这地方,原因无非就是听了杨公公的招安状前来商讨,大人横插一脚,不仅坏了杨公公的好事儿,还将功劳全揽在自己身上……大人觉得,比起远在陈州的自己……那近在天子咫尺的杨公公会当如何?而且在下素闻郑畋郑大人对大人你可是百般不顺眼,如此一来……大人,三思呐。”
冷狄这一番话说得已经非常露骨了,宋威在劫杀尚君长之前就只想着横刀夺功,他那会儿已是被愤怒冲昏了脑袋,当下听冷狄这么一说,宋威只觉似一阵彻骨寒风,将他发热的头脑吹了个透心凉。
年轻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