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说道:你怎么知道那是谷玉写的?
靳白说:封面上就写着谷玉的名字。
宋惹笑道:就凭这个?你怎么知道不是伪造?
靳白说:谁没事伪造这个东西。
宋惹说:你是从哪里找到这个东西的?
靳白说:我是偷的。
宋惹说:偷的?
靳白说:对。
宋惹说:从谷玉那里偷的?
靳白说:不是,是从王幻那里偷的。
宋惹不解道:王幻?谷玉的小说怎么会在她那里?
靳白说:我也不知道啊。也许是她从谷玉那里偷的吧。
宋惹说:小说写的什么内容?
靳白说:我没细看,因为是文言文,看起来太费劲了。我记得好像是古代的故事,好像是……唐朝。
宋惹本来觉得之前的谷玉一定不可能写小说的,想不去理睬靳白,但是他很好奇为什么王幻那里有署名谷玉的小说,便答应了靳白的请求,从而得到了谷玉的小说。
他看了谷玉的小说,觉得这不太像是小说,倒像是……倒像是回忆录。因为实在没有什么剧情冲突。
文章是用第一人称写的。“我”是一个生活在唐朝的普通人,被无穷无尽的烦恼所折磨,听别人说学了禅宗可以摆脱烦恼,便去学习禅宗。
禅宗讲究的是破除执着,要做到无欲无求。但是“我”想,人要吃饭,要喝水,连这些欲望都不能有吗?连活下去的欲望都不能有吗?看来禅宗讲的应该是不要有不当的欲求。正当的欲求还是可以有的。
联想到自己,自己对什么事情都不感兴趣,简直已经达到了“无欲无求”的境界,但自己还是有烦恼,烦恼就是太无聊了,看来佛祖也解决不了我的烦恼啊。还是我的理解有误?
于是“我”就去拜访名师。遇到一位法号神读的禅师。禅师听了“我”的困惑,哈哈大笑,随即对我进行了开导。
禅师讲了《坛经》里的一个故事:有僧举卧轮禅师偈云:卧轮有伎俩,能断百思想,对境心不起,菩提日日长。师闻之曰:此偈未明心地。若依而行之,是加束缚。因示一偈曰:惠能没伎俩,不断百思想。对境心数起,菩提作么长。
禅师对“我”说,“我”对禅宗的理解很有点儿卧轮禅师的意思——破除执着于是对世界不再产生任何兴趣,然而从惠能禅师的偈子来看,禅宗的最终目的并非如此。断绝欲望固然可以脱离痛苦,但是是不是就要变成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显然不是的。
根据惠能禅师的偈子,想了便想了,没有必要克制,但没有必要为了一个想法去苦苦追求。所以,正确的态度是对一切事物既不追逐也不排斥,保持一颗平和的心。
这位大师的话对“我”很有启发。确实,没有必要压抑自己的兴趣。按照自己的本性去生活就好了。
不执着,却有兴趣,是一种境界。
但是禅宗并没有解决“我”的烦恼,“我”的烦恼是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我”想要找到兴趣。
宋惹发现,这个“我”就是谷玉自己,这是唐朝时的谷玉写的,当然,那个人并不是谷玉本人,是谷玉的祖先,但谷玉继承了祖先的记忆,因此可以看作是谷玉写的。
谷玉想通过学习禅宗来摆脱烦恼,却没有达到理想的效果。
问题是,这个回忆录怎么在王幻手里?
宋惹找到靳白,问她:你知不知道那个“小说”为什么在王幻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