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侍卫扶着风十里走远了,赵一钱夫妇也回了自己的毡房,芝麻这才点了点小下巴的额头:“你说说你,你这么可爱又能干,我们青丘多得是好男儿给你挑,怎么偏偏就看上了我小舅舅这个蠢的?”
小下巴忙辩解道:“半妖大人才不蠢,半妖大人只是着了大魔王的道儿!”
芝麻翻起一个大大的白眼,真是爱情让人愚钝,这么多人都好好的,怎么偏就小狼被青魔迷惑得五迷三道的?可见就是个蠢得。
芝麻心里吐槽的起劲,却全然忘了她自己的亲祖父也是因青魔的蛊惑才犯下了那许多滔天的恶事。
看到小下巴泫然欲泣的可怜模样,芝麻心中不忍,叹道:“你啊,就心狠一狠吧,这事得靠他自己,只有他自己想明白了,清醒了,自己站起来了,才能重新引得狼族百姓的尊敬和谅解。”
说完这两句,芝麻就一溜烟地跑了——结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外面的蛇族攻破,得有人时时看着才行。
月色如水,小下巴又缩在了小狼身边继续守候。她低头看着小狼消瘦的面庞,即便在昏睡之中,小狼的眉头也仍旧紧锁,在配上他胡子拉碴的下颌,显得疲惫而狠厉。
小下巴心中酸痛不已,他们初相见时,他可不是这样的,那个时候的小狼,那样的飞扬明媚……
眼泪珠儿一颗颗砸下去,小下巴哭得抽抽搭搭:“半妖大人快醒来吧,小下巴不怪半妖大人始乱终弃还不行么……”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在熟睡的小下巴身上,将她雪白的皮毛染成金色。一双大手用毛毯将小下巴裹起来,轻轻送进了毡房里。
天光很快就大亮了,一路上都没能好好休息的赵氏夫妇原想睡个懒觉,却被门外的嘈杂声吵得再也睡不下去了。
来到这个没有手表没有手机的时代这么久,赵一钱早已学会了看日头推测时间的本事,他眯眼往外瞧一瞧,这个点儿估计也就是早上七点左右的样子。他苦恼地想,这狼族的人生活劲头也太足了,这么早就全起来忙活了。
赵一钱小心哄着妻子再多睡一会儿,自己撩开帘子走出了毡房。
外面的嘈杂原来不是狼族百姓们晨起忙碌的劳动声响,而是类似鞭打皮肉的声音和人们小声议论的嗡嗡声。之所以令赵一钱和孙二丫觉得吵闹,只因这所有的动静都发生在他俩的毡房门口。
狼族的百姓们拥堵在毡房门口,齐刷刷地向前观望着什么。
赵一钱拨开人群也向中间望去,只见一个几乎全身赤裸的人立在太子的毡房门口,拿着一把荆棘条子正一下下往自己身上抽,那精瘦的身躯上此刻已经布满了血痕。
赵一钱戳了戳旁边的人:“这谁啊?受虐狂啊?还是你们狼族每天早上的固定节目?”
那人面色古怪地瞪了赵一钱一眼,低声道:“是新王,依照着狼族规矩,正在惩罚自己呢!”
赵一钱再仔细一瞧,那背影可不就是小狼嘛,只不过他一直戴着的那顶狼头帽子不知道去哪儿了,倒叫赵一钱第一眼没能认出来。
也不知狼族的律法到底是怎样的,但是听身旁这人的解释,小狼应该受笞刑二百。但按理说,这二百下应该已经到了,可小狼却还是没有要停手的意思,看来是给自己加码了刑罚。但别说是二百,就算他加到两千、两万,他是狼族的王,也没人敢真的用荆棘抡他,所以当第一个起床的狼族人出门到夜壶的时候,小狼就已经站在这里自己抡自己了。
他是半妖,凡人的鞭打对他来说就跟挠痒痒似的,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