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里话外别有深意,邢秉懿凄然的半扬唇线:“秦相爷放心,我回来,并不是为了皇后之位。”
她并没有想说明究竟为何而回来,在她心里,秦桧城府深沉,并非能够坦诚心迹之人。
凉亭前的赵构,忽然像感应到什么似的,脚下无意识踏出,抬颌朝这里望来。
秦桧和邢秉懿俱是一惊,双双反身贴到假山石上,隐藏行迹。
“哎呀,你踩着我种的花了!”大惊小怪的娇脆声线,赵构闻声回首,只见廊下有一少女亭亭玉立,手里拎一只浇花的水壶,正蹙眉瞪视着他。
少女生的很美,是除了柔嘉以外,第二个美到让他怀念起邢后的人。
赵构略略失神,后退了一步,对方指着他脚下,更加恼道:“你还踩?!”
“朕……”他竟然无可辩驳,眼睁睁的看着女子小跑过来,急忙去查看倒下的花苗,见好几株的茎断了,她脸上浮现出心疼的神色。
她就半蹲在赵构眼前,仰着脸看他一会,目光慢慢沿着龙袍下移,那几条腾云驾雾的金龙,让她忽然哑巴了似的,噎住好久才能发声:“你是……你是皇上?”
赵构点头:“不错。”
少女吓得急忙跪好,一改方才的大呼小叫,细声细气道:“小女愚昧,不知皇上驾到,无意冒犯,皇上不要怪罪于我呀。”
赵构调低视线,微抬手:“平身。”
她慢吞吞的站起,自觉惹了祸端,紧张的绞着衣角,却仍然耐不住好奇,偶尔抬眸偷偷的看皇上到底长什么样。
赵构问她:“你叫什么名字,是张府何人?”
少女答道:“回皇上,小女姓刘名懿,是张俊大人的远亲侄女。”
赵构想了一下:“哪个懿?”
她水灵灵的眼睛转了转,道:“嘉言懿行的懿。”
“懿……”赵构有点意外,细细端详她样貌,眸光融融,“这片花圃都是你打理的?”
她粉裙曳地,乖巧回答:“是,小女双亲亡故,来临安投奔表叔。表叔说姑娘家不可随意出门,小女无事可做,便在这里栽种花草,排遣寂寞闺愁而已。”
赵构微微笑,言语间不自觉的温柔了几分:“少年不知愁滋味,朕在你这个岁数,可没有那么多烦恼。”
刘懿似乎不知如何作答,抿唇垂首,便听到皇帝又道:“今年多大了?”
她把水壶藏到身后,盯着自己的鞋尖:“过了下个月,就满十六。”
十六,多么美好的年纪,比柔嘉还小两岁。
就在气氛渐渐转向说不清道不明时,躲在侧边小门后,暗中观察了一阵的张俊,露出了得偿所愿的笑容。秦相爷果真神机妙算,以重金购买一名绝色的歌姬,改名换姓,养在府里调/教两月,再安排他们花园偶遇。更妙的是,此女的眉眼,和邢皇后有几分相似,官家就中意这样的。
他低头将衣冠弄得乱些,假装是从后苑急急忙忙的寻觅而来,口中喊道:“皇上!皇上!哎呀微臣终于找到您了!”
张俊气喘吁吁的奔向赵构身边,看到同在花园的刘懿,面色一惊,立刻向赵构告罪:“臣饮酒过度,不慎在花园睡着了,害的官家迷路至花园。侄女不懂规矩,微臣管教无方,不知有否冲撞官家?”他瞪了刘懿一眼,怒斥道,“这里哪有你站的位置,还不速速退下!”
“是。”刘懿害怕的瞥瞥他们,福了一礼,匆匆告退。
随着张俊重新为他指引回正厅的方向,赵构将目光,从那少女的背影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