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的自然是王爷了,除非,王爷有一天不当王爷了。”刑氏收拾好心绪回道,愕然惊觉自己正衣衫大敞奶孩子。重节去准备晚膳了未曾返回,内室中只有她们母女。
她回身把女儿放床上,垂首收拢衣襟,优美纤细的颈线,半片玉背落在完颜宗弼眼底,别有一番风情旖旎。
这个女人生了小郡主后,就跟母爱被激发了似的,金兀术知道她在想什么,以哺乳孩子为由,她就可以理所当然拒他千里之外。深宫侯府的贵妇人,有哪个是亲自喂养孩儿的,都是交给奶娘。除了怕母强子弱,外戚干政外,另一个现实的理由是,哺乳孩子非常辛苦,耗母亲气血,于身段的保养也不利,女人为了争宠巩固地位,哪个不是想能尽早的服侍夫君,免得男人另寻新欢,转头把自己给忘了。
偏偏她就是不一样,这种不一样,让金兀术对她的兴趣更浓。
大约男人本性中真有那么一股该死的征服欲,越是得不到的,才越是魂牵梦萦,牵引心神。
赵构尊韦太妃为宣和皇后、皇太后,遥册邢秉懿为中宫皇后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大江南北,自然也传到了金人耳朵里。
完颜宗弼的心情本来是很不悦的,可他这会忽然想通了。
小柔嘉刚才吸奶吸不出,含着含着就睡着了,这会娘亲给她放床上,她也醒了过来,萝卜腿一蹬,转过小脑袋随意瞥去,内心啧啧啧啧不断。
王爷爹盯着美人娘亲的眼神,标准的色鬼眼神。
我还是个宝宝啊,你想在我面前对娘亲做什么?
男人离开她的身体,刑秉懿雪白的身子不可自抑的颤抖了下,和对未来无知的惶惑,比夜晚寒凉的风更冰冷刺骨。
君王城头竖降旗,妾在深宫那得知。
十四万人齐卸甲,更无一个是男儿。
花蕊夫人的这首诗,初读尚在闺中,只觉憾恨涩然,如今同病相怜,才知亡国女子的悲凉。
完颜宗弼披上衣衫,命守在屋外的下人,为嘉国夫人准备沐浴用的洗澡水。
李娃是在快四更天的时候,被心急火燎的李师爷拍着门吵醒的。
前半夜她总觉得县衙里何处有女子低低的呜咽哭泣,又觉得是自己白天太过劳累疑神疑鬼,好容易迷迷糊糊的睡过去了,李师爷还来扰人清梦,李娃披着外衣去开门,语气焦躁:“干什么干什么,不让人睡觉了?”
李师爷头顶着薄汗,哈出来的气白乎乎的:“快快孝娥,快起床跟我走!四王爷让你给康王妃烧水沐浴去!”
他这说的没头没脑的,李娃听得直皱眉:“哪个四王爷,我不认识,他没有侍女么,为何偏叫我去?”
李师爷一拍手,提袖擦擦脑门上的汗:“你小点声,大宋的四王爷牢里头关着呢,当然是大金的四王爷了。他的侍女重节脚踝肿了走路都难,让另外找个女眷,深更半夜的连厨娘都回家了,我上哪儿给他找女眷去?”
李娃对金人毫无好感,利落回绝:“不去!”
“你怎么这么不明事理,金人那连县令见了都要点头哈腰,是我们得罪得起的吗?”李师爷沉下脸来,“我是念在鹏举不在家,跟你又同宗有亲,好心收留你住这里。你去不去,不去马上滚蛋!”
师爷骂得怒气冲冲的,李娃隆起的肚腹似乎都被吓得轻轻一跳,她心不甘情不愿的道:“这么凶干嘛,我去就是了。”
幸好灶房里的火还没全熄,李娃又添了些水,等水烧开了,就命两个马厩小厮一人拎两只水桶,一半烫的一半凉的,一直送到嘉国夫人所在的房间门口。
她轻轻的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