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不明就里, 以疑问的眼神睨向慈宁殿内侍总管, 那宦官忙回应道:“启禀皇上, 今日太后娘娘在宫外遇见了两个八岁的小娃娃, 是他们为太后买回了这坛碧光酒。那女娃娃名唤玉藻, 住朝阳驿,男娃娃是岳飞将军之子,太后还说明儿六十大寿, 要把这俩孩子接进宫里,让他们也喝个寿酒呢。”
孟太后闻言点头,按着赵构的手道:“皇儿, 你啊也不早点给哀家生几个孙儿孙女,弄得咱们宫里冷冷清清的。明日过寿酒宴不必铺张,可哀家喜欢热闹, 此事你定要依从哀家。”
赵构笑了笑, 依言应允:“寿星最大, 母后您说如何便如何吧。”他言语一顿, 转了话锋:“还有一事,太后过寿,按规矩也是要邀请境内的外国使节共同赴宴,母后的意思,我们是否要把乌凌一行也请来?”
“皇帝顾虑的是。”孟太后沉吟半响,释然一笑,“既然目前选择和议对两国都有利,那么将请柬也发出去吧,省得落金人口实,说我们不知礼节,小家子气。”
赵构颔首道:“儿臣明白。”
第二天一早,收到了寿宴请帖的乌凌,就急匆匆的来向完颜宗弼禀告,说其中一封是给大金副使研术,也就是金兀术的化名,盖得是赵构的御印。另外一封是发给名叫玉藻的小姑娘的,盖的是孟太后凤玺。乌凌不知玉藻是谁,以为王爷另有安排,遂前来请教。
小郡主兴冲冲的从里屋跑出来,蹦着要拿王爷爹手里的请帖:“玉藻就是我,是不是给我的?”
闺女收到的请帖规格居然还高过做爹的,完颜宗弼自然要盘问来龙去脉,柔嘉在知道自己昨日遇上的婆婆居然是当今太后,也被吓了一跳,看来大街上的老太太不能随便乱扶。
幸好这个丫头还不算太笨,懂得遮掩身份,纵是如此,金兀术仍旧板起面孔,将小郡主好生训斥了一顿。他银子也给了,保护的侍卫也派了,她居然还能撩上大宋太后。
刚才乌凌还听见王爷正教训小郡主呢,一刻钟后,等他来禀告车马已备妥,再度行至王爷房间,就瞧见郡主小小身形,坐在爹爹腿上,委屈的抽抽搭搭。平日里杀伐决断的四王爷,语调中竟有那么点无可奈何的意味:“哭什么哭,爹骂你骂错了?再哭,今日便把你丢驿馆里,不带你出去见世面了,惹祸精。”
还不都是被你给宠坏的,乌凌暗自腹诽。
柔嘉拿手背抹去眼泪,摇着爹爹脖子,可怜兮兮的问:“爹,我们今天要去哪里见世面?”
完颜宗弼笑的别有深意:“自然是,到了大宋必须要见的人了。”
半个时辰后,完颜宗弼的车马抵达临安城最为繁华的望仙桥,并不从正门入,而是从不引人注意的偏门入府。
金兀术甫下马车,府邸主人秦桧便身着朝服,诚惶诚恐的迎了上来:“王爷驾临寒舍,下官真是受宠若惊,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秦相不必多礼,本王不请自来,还望秦相不要介怀才是。”金兀术嘴上说着客套的话,神色间却尽是傲慢。
小郡主掀起车帘,大宋的马车比王府她常坐的那架要高得多,她个子小,不敢直接跳下来,车上也没有备垫脚的小凳子,犯难之间,便伸臂向金兀术求救:“爹……”
完颜宗弼负手而立,丝毫没有过来抱她的意思。而距离小郡主更近的秦桧,眼眸垂转,快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