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底划过几不可见的墨色暗芒,驱使灵力,使得脚下飞剑行的越快。
不多时,两人便到了九曲峰。
待飞剑巨地面只有半仗高度的时候,孟亦兀自下了飞剑,往九曲峰上走去。
宿歌见状,眼中沉积的深沉墨色越来越重,明显是心魔郁结的样子。然而即便他匆匆抵达了九曲峰下,却没有急着回到自己的峰头打坐,以压制心魔,而是凝视着孟亦头也不回潇然而去的背影,伫立良久。
究竟有哪里不对。
宿歌不禁自问。
虽然他许久以前就知道自己有心魔未解,因此修为不得进境,但那时候他只以为是自己根基不够稳,于修炼一途上过于执着而导致。
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为何……
宿歌凝视着孟亦消瘦背影。
为何,会因你而有了心魔。
孟亦的身影消失在禁制之后,宿歌这才飞身而去,离开九曲峰的地界,掠过重重青山,回到自己的苍殿之中。
宿歌步伐匆匆,于殿内最深处用九天玄冰堆砌的冰寒彻骨之地坐下,阖眼盘腿打坐入定。此番作为,他明明该静了心,却不知怎的,脑海中却全是孟亦曾经的明朗笑意,以及他那一句眉目含柔的“宿师兄”。
意识深处,孟亦笑着,笑的好看极了,眉眼动人,那双明澈通透的眸子弯弯的,看着自己。
他叫自己——
宿师兄。
宿师兄……啊。
心魔越是翻腾,那人明晰鲜活的音容笑貌便越是在脑海中挥之不去,真实地仿佛印在了自己心中。
刹那间,宿歌原本已经被冰寒之气压制下来的心魔顿时更加剧烈地于心底滚动起来,那不知缘由的执魔化作了浓稠的黑雾,一寸一寸于心底弥漫侵染了宿歌全部的心神。
宿歌睁开眼,眼底彻底被黑雾占据,仿佛被执念摄了心魂,郁结于胸。
心魔不知缘何滋生,修炼受阻。
孟柏函。
宿歌眼中第一次出现了茫然的神情。
我是不是,该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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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亦从不与自己过不去,即便以往受过些伤害,如今再见到那几人他亦不会有情绪上的波动,更不会因为他们的存在而让自己的悠然日子与生活步调有丝毫的错乱。
他不是会因磋磨而郁结到不知死活痛不欲生的人,因为做错事的人从来不是他。
他不需被自己所受过的伤害所困。
.
孟亦回到九曲峰后,歇了片刻,日暮渐渐西垂。
童衡那边尚不知要闭关几日,孟亦这几日费了心神,疲于自己准备吃食。
他因放血之故,这几日身子虚,总不愿意动弹,幸而食物并不只有做熟的那些灵米灵谷,灵果灵蔬,还有“辟谷丹”。这辟谷丹,能顶腹饿,没有修为的垂髫小儿也能食用,就是滋味不佳,灵力不强,滋补身体的效用没那么好罢了。
正当他刚刚拿出辟谷丹,准备咽下之时,便察觉九曲峰的禁制被人触动。
孟亦只是停顿须臾,便继续用微凉手指捏着辟谷丹,送入口中,又抿了温水咽下,动作轻慢,极富韵律。任那禁制荡起不平静的波动,他并不急着去为外面的人开门。
片刻后,孟亦将辟谷丹消化,有了果腹之感。他起身准备去看看是哪个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