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失,做了愚蠢错误的决定,或许,他们本可以相守此生。
想到如今孟亦看向自己时古井无波的眼神,宿歌捂着胸口,喷出了一口鲜血。
眼中温热,眼泪滴落划过脸庞,在九天玄冰堆积的洞窟中被冻成了冰霜。
那个人的爱慕,本是如此珍贵的存在。
却被他,弃之不顾。
孟亦,求求你。
求求你。
再喜欢我一次,好吗?
不应该。
柳释作为曾与孟亦相交百年的至交好友,对当初那事愧疚的很。
当时应霜平的身体状况,若是未有元婴续命,轻则失去修为,重则殒命。
柳释心悦应霜平,知道他天资平平,但是坚韧刻苦,最是看重自己的修为。相对的,应霜平的心性也较软弱可怜,怕是受不住此番磋磨境遇。
所以自己不能让他出事。
而反观好友孟亦,若是没了修为,却因着心性坚定,依旧可以活的极好,且总会有人罩着他,他们日后也会为他找到修补元婴之法。
因此,柳释心中对于好友格外愧疚自责,想要补偿于孟亦,甚至已经与应霜平断了联系,却又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若果再来一次,那事也是不得不做。
愧疚不等于后悔。
缘着这些因由,柳释一度以为自己对应霜平情意深重,难以自拔,才会连挚友都不顾。
既然如此,那么与应霜平再相遇,自己的心情不该是思虑挂念与心绪难平吗,这股不耐和厌烦又是从何而来?
未等柳释自己想个明白,就听应霜平忍着哭腔道:“柳大哥,我们已是五十年不见。这些年,我日夜牵挂你,也日夜因那事对师兄感到歉惋。如今,我们终于再见,柳大哥见面的第一句话便质问我是否截了这些年来你送于孟师兄的礼物……难不成,我在你眼中,就是这般不堪的人?”
柳释闻言,这才想起自己来找应霜平的目的,是为询问自己寄于柏函的礼物一事。
此刻,应霜平提起这一茬,柳释更加烦闷:“你说你不知,那这五十年来,我每年遣人往九曲峰送的东西,都凭空消失了不成?”
“东西消失不见,说不定另有缘由,我已有数年未见过你,也未见过孟师兄,柳大哥,你怎么会毫无缘由地怀疑到我身上?”应霜平说着,眉目间尽是愁绪和哀然,“柳大哥以前明明说过,你什么时候,都是信任我的。”
柳释闻此,眉头皱的更深,确实,自己曾说过这话。
然而,在先前看到旧友冷然双眸,听他淡声说从未收过自己东西的时候,自己心中只剩下了满然惊愕。
他神情恍然离开了九曲峰,在山脚下与宿歌打了一架,再回过神来,将鸿衍宗中的人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立刻怀疑是不是应霜平拦截了自己送来的东西。
这种怀疑来的毫无征兆,且如此笃定,令他在想到的瞬间,便马不停蹄寻到了应霜平,见面就是一番不含情面的厉声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