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鞠场旁边有座小阁楼,供人休息,李琛把少年放在椅子上,察看一番他身上的伤口。
叶知昀伤得并不重,幸好摔下马的场地上铺着泥土和草坪,只是膝盖和手臂有擦伤,还有几处淤青。
李琛从柜子里拿来绷带,叶知昀接过道:“世子,我先替你看看背后的伤吧。”
“无妨……”男人似乎想挪动,少年先一步按住对方的肩膀,绕到他的背后,“别动。”
李琛依言安静了。
叶知昀小心翼翼地揭下他的外袍,炉火在旁边燃烧,橙红色的暖光落在两个人身上,李琛感受到冰凉的手指落在肩膀上,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上半身的外袍委落,笑音牵连着胸膛都在微微颤动,背脊肌肉线条流畅,一块巴掌大的淤青肿了起来,格外显眼。
叶知昀无声地拿过膏药和纱布,一圈圈仔细包扎好。
“我差不多就行了,不要紧,倒是你伤得比我重,还不先顾着自己。”李琛带着绷带转过身,却发现少年分外沉默,“怎么?”
叶知昀低下脑袋,头顶着男人的胸膛,“对不起……”
李琛垂下眼帘看他,“对不起什么?”
“对不起。”叶知昀又重复了一遍,“是我害你受伤了。”
李琛见他愧疚自责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摆,“这算什么?”
少年仍然低着头。
李琛道:“抬头我看看。”
叶知昀仰起脑袋,眼眶微红,吸了一下鼻子。
李琛很久没被人这般挂心,一下子不免百感交集,揉了揉对方的头发,无奈地道:“不用记挂,只不过是点小伤你就这样了,那以后要是谁再对你好,你岂不是就要被拐跑了?”
叶知昀摇了摇头,心里仍然在想着对方身上的伤,道:“不会的。”
李琛看着少年,目光转动,才发现他手腕上擦伤的皮肤还在渗血,眉头蹙起,“你是不是不知道疼?”
叶知昀现在其实没多少感觉,对方已经将药膏涂匀在他的手腕上,但是纱布却不够用了,李琛道:“你等我一会儿,我去药房找找。”
与此同时,击鞠场旁边几个侍卫将潘策朗带到看台后面的空地,避开众人,潘家二老爷当即抡圆了胳膊一巴掌抽过去,声音十分响亮,“你个混账玩意!瞧瞧你做的什么事?!”
“爹!”潘策朗捂住脸,痛得撕牙咧嘴,丝毫没有悔改之意,“他不过是罪臣之子,跟咱们家有仇,死了就死了!你打我做什么?”
“他是要死,可你也不在看看这是何场合?皇上的眼皮子底下杀人,你把皇上置之何地!还要不要脑袋了——”
潘策朗不以为意,哼哼一声,“皇上也要看我大伯的脸色,能把咱们怎么样……”
他的话没有说完,潘志泓又给了他一巴掌,打得他耳朵里嗡嗡响。
潘志泓顾不上跳脚的儿子,慌张地向四周张望,见到没人才松下一口气,提着潘策朗的耳朵怒其不争道:“平素在家里说说也就算了,怎么敢在此大放厥词?你五叔惯得你简直无法无天,知不知道近来长安乱态频生,要避避风头……”
他还要训斥,潘策朗却不服管教,挣脱开他的手,扭头就跑,“你就会打我,我去找我五叔!”
潘志泓还想追,可看台这边脱不开身,只能一拍大腿,回到潘家人所坐的席位。
潘策朗往击鞠场的后屋走,甬道除了他没有人,一片安静,他越想越气,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