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姐妹——
笑笑显然是个活泼开朗的女孩,心底善良,爱唱歌爱跳舞。年纪轻轻,遭遇不幸。因为担心姐姐做傻事,心甘情愿留在这里守护姐姐。
周文嘉思念妹妹,自责于牵强附会的过失,执意不肯放手,还试图研究死而复生的邪门歪道,甚至找风水师来作法招魂,要和妹妹再见一面。
可是——
笑笑看姐姐每天伤身伤神搞招魂复活的法术,自己却做不了什么,心里有多痛苦,从她的只字片语里,费夷吾感受得出。
周文嘉明明封锁自己,却因为偶然看到风水师的广告,就不顾一切飙车去市区把人接回家……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姐妹俩对彼此的态度和做法都有种隐隐的不协调。
流光沉思了几秒,像是从费夷吾话中领会了潜台词,点头道:“先生说得对。”
得,乖巧助理又上身了。
费夷吾眨眨眼,深感肩负重托,故意严肃地问周文嘉:“所以,你到底为什么要招笑笑的魂?”
周文嘉捡起黑盒子,噼里啪啦地敲出回答:我想见她,我想跟她说对不起。
费夷吾试探性地问:“F的事情另有隐情?”
周文嘉给风水师跪了。
是假跪。
费夷吾第一次提到F,周文嘉的双腿就开始颤抖,到这时,双腿已经没办法支撑身体。黑客半跪半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哭声。
泪水在地毯上打出深色椭圆痕迹。
费夷吾不忍心,绞尽脑汁想找到合适的话,流光揉揉她脑袋,做出“嘘”的手势。
助理可以随便摸人家吗?费夷吾气呼呼地抬眼瞪她。那缕称得上怒发冲冠的刘海现在软塌塌卧在左侧额角,流光自然地迎上她的目光,眼神含笑。
笑什么笑啦,人家在哭呢!
费夷吾不知道自己在闹什么别扭,从沙发滑下去,抱着双膝认真倾听周文嘉的哭声,用心体会她的悲伤难过。
但脑海里还是流光那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好在周文嘉哭的时间不长,后来短促而用力地停止抽噎,抱起黑盒子啪啪啪打字:是我纵容放任F,让他越来越过分。我应该在最早的时候警告妹妹,用成熟的办法阻止他,而不是到最后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如果说内向自闭的周文嘉和开朗乐观的杜笑笑有什么相似之处,宁愿在自己身上找责任不忍心怪罪别人就是其中之一。
周文嘉很激动,肩背仍在抖动,但打字的速度越来越快:F最早出现的时候我很生气,很嫉妒。可是我不能吃醋不能生气,笑笑是我的妹妹,我再怎么喜欢笑笑,也没有资格霸占妹妹,不能阻止别人光明正大的喜欢笑笑,就眼不见心不烦刻意无视那些喜欢她的人。我收到F寄来的玻璃渣,才知道他是个变态。我让一个变态喜欢笑笑。这是我的错。
“……”
费夷吾费老大劲儿在机械平板停顿精准的句子中加上标点符号,努力捋顺周文嘉表达的意思。旁边流光出其不意地问:“你喜欢妹妹,哪种喜欢?”
周文嘉拽了拽兜帽,把自己藏到更深的黑暗里,不愿意回答。
“先生。”流光也盘腿坐下来,面向近在咫尺的费夷吾,和周文嘉呈拉长的尖锐三角形,“我有个想法,想让先生听听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