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只剩下两个人,北夏看向玄陈,“紧张吗?”
玄陈微笑,“不紧张。”
北夏点点头。也是,他这么胆大的人,什么都不怕,又怎么会紧张呢?
玄陈眼看向书架,“我可以看看吗?”
北夏抬抬手,“随你。”
玄陈走过去,拿起一本,上头书:狄诺。
狄诺,他知道这个名字,被媒体评价为近现代影响最大青年画家,其代表作《少妇》荣获ISART艺术公益大赛一等奖,以及16年的约翰·莫尔奖,人也长得清秀,一票粉丝追着跑。
他是北夏手里一张王牌,北夏对他一直很纵容。
北夏见他正在看狄诺作品,说:“他画工不如你,你不用看了。”
玄陈微笑,转过身来,“在他面前,你也会这样说我吧?”
北夏不介意告诉他,“我回国就是因为他要跳槽,跳槽我不管,但如果对方是梁栋……”
玄陈把作品全鉴放下,“如果不是梁栋,你就会放他走?”
“当然。我说了,他画工不如你,如果他要走,我不会拦着。”北夏说。
玄陈:“可你拦了,你是有多恨梁栋,不要的也不给他。”
北夏:“我带人,要是说纯慈善,那是假话,但也不会为了钱,无节制无道理的压榨。梁栋带人什么手法我知道,他自己的人怎么带我不管,但如果他要毁我的人,想都不要想。”
玄陈知道。
北夏是藏家,玩儿长线,有巨大资本力量兜底,圈子水再深,再脏,她也得力于出身、文化背景的加持,而具有高于普通经纪人的眼光,画家、作品砸手里的情况几近没有。
有此前提,就不会被一些客观原因牵着鼻子走,也让她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有说话的资本。
藏家带人,有底线,团队也成熟,着力栽培的画家没有混太差的。
其原因不止是因为作品优质,还因为,他们运作条件里,有很大一股成分是源于艺术品本身,这跟炒家、以及一些个体经纪人,是有本质区别的。
她手里资源整个艺术界无人能及,也是为什么总有人削尖了脑袋往她跟前凑,可她手里画家不多,而且有一条原则永不退出历史舞台:只要青年画家。
梁栋就不一样了,他是炒家,玩儿短线,手里资源少,但画家多,各个层次、各个领域,质量不高但高产。最常出现他身影的地方是拍卖会。
他干的那茬,对外说是经纪人,本质就是洗钱。
把一堆烂货炒成天价,碰上接盘侠狠赚一笔,碰不上,就左手倒右手,不仅能让东西升值,还能赚话题,做文章。
但与此同时,这东西产生的泡沫会造成社会财富的贬值,抵充掉原本合法的价值。
说简单一点,社会财富就那么多,他多出这些,很有可能就由基层的你我来买单,比如与你我相关的劳动力价值。
所以,好好的行业,都被这群人搞臭了。
也所以,北夏跟他从来是势不两立。
玄陈:“恐怕他也不是善罢甘休的人。”
北夏话说的云淡风轻,“既然我让你进我的门,就会护你,不管梁栋用什么脏手腕儿要抢回你,那都是我的事,远不用你担心。”
玄陈眉心聚拢,盯紧北夏。
她竟然知道。
北夏又说:“前些天,梁栋找我,听他话里话外那意思,不难猜到他手里有人跳槽我这里来了,而我最近签的人,都不符合这个条件,直到我确定,那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