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我们……我们这是在哪儿啊？我记得……我被……啊嘶……”沈亦臻伸手去摸脸上被打的地方，结果疼得倒抽了口凉气。
“是你……你救了我吗？”
“不是，”蔚星空看着他道，“是你救了我。”
“啊？”沈亦臻睁大了眼睛，他完全没有印象。
蔚星空想了想，换了种说法，“或者说，是一个叫崔皓月的人救了我们。”
听到崔皓月的名字，沈亦臻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了。
“你见到崔皓月了？”
“应该说又见到他了。”蔚星空重点强调了“又”。
沈亦臻用手臂把自己圈了起来，好长时间都没有说话。
“你现在知道了，我没有什么长得和我一样的双胞胎兄弟，只有住在身体里的另一个人格，他叫崔皓月。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他真的是我兄弟，而不是我的分·身。”
蔚星空望着他陷入了沉默，他现在这个表现，实在是不够明朗。
看来他心底对崔皓月的存在也很抗拒。
“你能跟我说说你的这个分·身吗？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沈亦臻望向蔚星空，蔚星空也正看着他。
要他对别人说出自己的秘密这并不容易，也许是蔚星空的目光令他感到安心，犹豫了许久，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开口。
“他的名字叫崔皓月，是一个性格十分危险的人，为人冷酷暴力，出手必然见血。值得庆幸的是，他只有在极端愤怒的时候才会出手，而且从不伤害女人和小孩。喜欢在晚上出现。”
“我第一次发现他的存在，是在几年前一次义工的家访活动中，那时我无意撞破了一起残暴的虐童事件。酒气熏熏的父亲将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儿打的遍体鳞伤，我冲上前制止，却同样被殴打，回到家后，崔皓月就苏醒了，他返回女童家中，残暴地将女童的父亲殴打致昏。”
“从那以后，崔皓月就会不定期出现霸占我的身体和时间，但我却毫无记忆，所以我常常醒来后发现自己不知身处何方，做过何事。”
沈亦臻的表情很沉重，能看出这一切带给了他不小的负担。
“那时我才刚刚上高中，后来家里人知道了这件事，就把我送到了美国念书，想让我在这边秘密治疗。但是……”
沈亦臻轻轻摇了摇头，“一直，没什么效果。”
“就你一个人吗？你的家人在不在？”
“我妈妈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爸在国内打理生意，家里还有一个奶奶，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蔚星空默了。
怎么可能有效果，他昏迷的这段时间她都上网查了。
多重人格往往由情感创伤引发——特别以童年期的精神创伤为多见。
其治疗方法，有格式塔疗法、精神分析法、支持疗法等。
但所有疗法都离不开家人、朋友、同事等人长期而耐心的配合。
沈亦臻孤军奋战这么多年，能平安健康地长到这么大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指望他治疗能有什么效果。
“你能为我保守秘密吗？我可以给你丰富的报酬。所有知道我秘密的人，都成了有钱人。”
沈亦臻眼巴巴地望着蔚星空，说这话时的眼神，可以说得上真诚。
“……”
“那那些拿了你钱的人，最后都怎么样了？”
“他们都离开了我。”沈亦臻笑了笑，笑意却不曾达到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