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不是在说更加恐怖的历史,而是在吟唱赞美诗。
奥蒂莉亚顿时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沙皇只好遗憾地叹了口气:“这真令人遗憾,既然如此,就让我给您讲一讲吧。”
奥蒂莉亚僵硬地坐在椅子上,手指紧紧扣在桃花心木座椅的边沿,牙齿咬得死紧,生怕自己稍一张口,它们会发出碰撞在一起的格格声。沙皇拉着她的右手,一下一下抚摸着她手腕附近的肌肤,脸上挂着轻松的微笑:“刑讯室里是有拷刑架的,那东西通常由三根木桩做成,两根埋入地里,第三根横在上方。刑具并不复杂,只有三样:带着长绳的枷锁、鞭子和皮带。刽子手会把长绳挂在拷刑架的横梁上。把受刑者的双手夹进枷锁,把他背着手吊起来。皮带用来捆住双腿,然后固定在拷刑架的任意一根柱子上。皮鞭,不用说,是用来抽打的。”
“可怜的皇太子,他先是挨了狠狠的二十五鞭子,他开始发烧,谵语,但这不能减轻沙皇的怒火。于是他又挨了十五鞭子。至于等到沙皇亲自审讯的时候,那就谁也说不清他挨了多少鞭子了。沙皇认为停下来歇口气的刽子手是可怜皇太子,不肯用力责打他,于是他夺过鞭子,亲自动手。据说他打人的技巧并不高明,但凶狠,如果放任着打下去,可能会打断骨头。好在他最后停了下来,满手鲜血,事后洗手时把一盆水染成了粉红色。当晚,那可怜的人儿就断了气。听说他曾经留下过可怖的预言,夫人想听听吗?”
“什……什么?”奥蒂莉亚吞了一口唾沫,让自己保持镇定。她的小腿肌肉在裙子中瑟瑟颤抖,她庆幸克里诺林的裙摆足够宽大,足以掩饰自己的不安和恐惧。
“‘你是第一个把儿子的鲜血,把俄国沙皇的鲜血撒到断头台上的——这鲜血从一个头上溅到另一个头上,直到最后一个沙皇,我们整个家族都将在鲜血中毁灭’。”沙皇在微笑,他是一个实用主义者,在他看来死者的诅咒是不值一提的。就算世间真有所谓诅咒,一个生前的失败者说出的妄言又能有多大的力量呢?来自死者的怨恨可能还不如生者手中一把复仇的尖刀来得有威胁。他站起身,将奥蒂莉亚笼罩在他的阴影中,他抬起手指,缓慢地在她的金发上抚摸了一下:
“夫人,您是否喜欢我讲的故事呢?”
“陛下博古通今,我自愧不如。”最初的惊慌恐惧过后,奥蒂莉亚反而奇迹般地镇定了下来,她朝亚历山大咧咧嘴角,抬起手假作去扶头饰,实则挡开了沙皇的手指,“日后我再有关于俄国历史的疑惑,我定会来找陛下解答。”
看来,下次还是要说的更直接点。亚历山大悻悻收回了手,自奥蒂莉亚来到俄国,他已经陆陆续续送给她许多贵重礼物,但至今还没有一偿心愿。他已然不大有耐心继续装作绅士,打算用点暴烈的手段得到这个女人了。不过这女人倒是胆大,竟还没被自己吓得缩到自己怀里来求安慰。这可真是一场有趣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