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是个俄国人,但猎熊还是第一次,”哥尔查科夫苦笑了一声,总觉得自己今日有命丧于此的可能。这时他忽然想起奥蒂莉亚之前猎狼时那潇洒利落的枪法,心里稍感安慰,“夫人之前在普鲁士猎过熊?”
“没有啊,这是头一次呢!”奥蒂莉亚笑呵呵地回答说,哥尔查科夫顿时感到心头的大石咣当一声直坠入胃里,他默默端起枪,脸色发白,看得奥蒂莉亚都于心不忍,“您要是害怕就算了吧,感觉您快要晕过去了似的。”
“我只是想死的有尊严一点。”哥尔查科夫难得失态地大叫出声,一个从来优雅的人有资格在生死关头失态一回的。但他的叫声刺激到了觅食的大熊,它仿佛把这看做了某种进攻的信号。于是它四脚着地,开始朝奥蒂莉亚他们的方向奔跑起来。
“该死!”受到惊吓的上校正要瞄准,砰的一声枪响让他险些惊掉了手里的枪。扭头一看,竟然是奥蒂莉亚先开的枪,这个坏事的女人!上校一时间都来不及切换成法语,操着俄语就朝奥蒂莉亚大吼起来,“你在做什么?你这个女人,你要把我们都害死吗?”
没有被熊惊吓到,倒是被上校的吼声吓了一跳的奥蒂莉亚用一种看傻瓜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默默地伸手往前指了指。上校顺着她指点的方向看过去,这才发现那只熊已经趴在地上,一命呜呼了。他顿时尴尬得手足无措,同时用震惊的目光久久凝视着奥蒂莉亚,好像看见了世上最稀奇的飞禽走兽似的:“夫……夫人,那只熊……是被您一枪打死的?”
“不然是被您吼死的喽?”奥蒂莉亚一边说着一边跳下马,准备去看看自己的战果,拔脚之前还不忘招呼哥尔查科夫,“您快把枪放下吧,看您端枪的样儿,我都怕您一不小心走了火。”
“我算是知道陛下为什么要把她甩下,自己去躲清静了。”哥尔查科夫嘟嘟囔囔地跟着下了马,一面整理着自己受伤的自尊心,一面去和奥蒂莉亚一起欣赏那头可怜的熊。
“夫人的枪法真是精湛,是什么时候练出来的?”当三个人看到大熊尸体时,上校彻底为那精准射中额头的一枪所折服。他真心实意地想和奥蒂莉亚请教两手。
“我打四五岁起就给父亲擦枪呢,打头熊还不是小菜一碟?”奥蒂莉亚得意洋洋地一脚踩在熊头上,“这下好了,送我妹妹的礼物也有了!”
就在几个人围着熊议论时,突然听到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他们一转身,就看到不知哪里又跑出来一只大熊,看样子没准和死去的这只是一家子。它气势汹汹地朝他们冲过来,再回到马上是来不及了。
好在此时哥尔查科夫已经镇定了下来,他忽然也手痒起来,有了打猎的兴致:“这只熊让我来吧。”
“好啊。”于是奥蒂莉亚和上校都退开一步,等哥尔查科夫开枪。后者此时却又怵头起来,他鲜少如此直面过死亡,他从来是个优雅从容,风度翩翩的外交官,如此具有危险性的活动是他从来不曾从事过的。他更适合在洒满温暖阳光的茶室里,端着自己的咖啡,悠闲浏览着今日的新闻和送来的文件,几个圈圈点点就勾勒出政治版图的变化,决定几个人的生生死死,而他始终姿态高贵,手掌上不曾沾染任何的血迹。他是不能习惯这样搏命的情形的,尤其是对面的大熊正处在疯狂的状态中。它瞪着血红的眼睛,口角喷出腥臭的白沫,毛发耸立,喉间回荡着阵阵低啸。哥尔查科夫一时心慌起来,他猛地开了一枪,试图结束这一切,但子弹却落了空,眨眼睛大熊与他几乎是近在咫尺了。
“砰!”就在哥尔查科夫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