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侍女,是进宫来感谢皇帝的。她是亚历山德拉·多尔戈鲁卡娅小姐。看你的意思,你认识她?”夏洛特对此并不在意,皇后身边的侍女来来去去,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她向来懒得费心去关心她们都是谁。
“在莫斯科的时候,在多尔戈鲁基公爵的府邸见过一面。”奥蒂莉亚说到这里,又想起了那个让自己留下深刻印象的小女孩。
“那就是了,他们算是一个家族的。只是多尔戈鲁基公爵是主支的,那位小姐是破落分支家的。”夏洛特笑了笑,随口问道,“她去多尔戈鲁基那儿做什么?”
“借钱。”奥蒂莉亚回忆起了那天的场景。
那天是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奥蒂莉亚正在多尔戈鲁基公爵的府上做客,公爵喜欢与她谈笑,但却不见公爵妻子。奥蒂莉亚不由得想起听到的传闻——公爵的妻子出身巨富家庭,家中规矩森严,就连公爵都不敢不戴肩章和她同桌吃饭。
正在她想得出神的时候,忽然有仆人进来禀告:“老爷,多尔戈鲁卡娅小姐站在外面,说来拜访您。”
“什么?你说多尔戈鲁卡娅小姐?不是米哈伊尔?是他女儿?”多尔戈鲁基公爵一脸震惊,他和奥蒂莉亚正坐在被装饰成东方风格的“中国屋”里,把玩着一只当真来自遥远中国的玻璃胎内画婴戏图的鼻烟壶。听到仆人的禀报,他差点把鼻烟壶掉在地上,“独自一人?一个贵族小姐?这是穷得不顾体统了吗?”
“这是怎么回事?”奥蒂莉亚不明所以,她正在观察公爵房间里陈列的中国雕漆围屏,那上面绘着东方的亭台楼阁,人物山水,看起来与欧洲大为不同。
“让您见笑了,只是一点小事。她怎么一个人来了?我又怎么能单独见她?真是头疼,你去打发她去见夫人,让夫人给她点钱打发她。”多尔戈鲁基烦躁地原地转了几圈,险些一脚踢到了陈设在沙发旁的斑竹屏风。
“老爷,夫人她……今天一早就出城游玩去了,说是明天或者后天才会回来,您忘记了?”仆人小心翼翼的回答让多尔戈鲁基头疼不已,他恼火地一拍桌子:
“那你就告诉她夫人不在,不能见她,让她改日再来。对,改日,改日让他父亲来见我!我得问问他是怎么教养女儿的,简直给多尔戈鲁基家丢人!”
“可是老爷……多尔戈鲁卡娅小姐说,不见到您她是不会走的。”仆人低低垂着头,恨不得把脑袋缩回腔子里。多尔戈鲁基更加心烦意乱起来,看得奥蒂莉亚不得不帮忙解围:
“实在不行,您请她进来就是,我也在这里,当着我的面,这不算违背礼仪。”
“让夫人看笑话了,”多尔戈鲁基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他只好挥挥手,示意仆人去请多尔戈鲁卡娅进来,“我真是无地自容。”
“您还是给我讲讲她是因何来访吧,”奥蒂莉亚好奇地发问,“她是您家的亲戚吗?”
“大家族里的远枝旁系,算不上什么正经亲戚,您也是懂得的。她父亲米哈伊尔与我有过几面之缘,是个近卫军上尉,算起来他们那一支也曾经辉煌过,米哈伊尔的曾曾祖父还是彼得二世时的内阁大臣,颇受圣宠呢。只是到了他这一代,这一支已经完全破落穷困下来了。他还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因此开销愈发大了起来。我看在同姓亲戚的份上接济过他几次,但时间久了他家索求渐多,我着实厌烦,也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因此便不再和他们走动了。本来两家互不往来许久了,谁知道他家怎么会让女儿来登我的门?”多尔戈鲁基不耐地叹了口气,仿佛赶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