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史瞳孔一缩,连忙道:“属下不敢,是属下有错在先,殿下教训的是。”
萧礼和声道:“那就好。”然后唤殿外的侍女进来,“立即扶长史去处理伤口。”
“喏。”侍女进来吓一跳,但也不是没见过,连忙扶着陈长史出去了。
正要看向还没走的佐成将军,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声音:“六皇子来了。”
有些意外,萧礼道:“我先出去。”
外面,一身赤色衣服的人嘴角勾着走了过来,朗声道:“四哥!”
萧礼咳了声,白袖掩了掩唇,朝他温和笑问:“六弟怎么这么晚想起过来?”
“是父皇,”萧玄目光在这院子里看了看,继续道,“突然让我来请四哥进宫一趟,具体事情,可能要四哥去了才知道。”
“好。”也没准备多问,萧礼对身后侍女道:“去拿本殿外衣过来。”
*
俞文帝在等着四皇子进宫的间隙,又心烦意乱地摔了一通奏折,贵妃端来的燕窝粥,他也没心思喝,还嫌放在一边碍眼,又让人端了下去。
这时,终于听到外面萧玄的声音响起:“父皇!我跟四哥来了。”
两子一起进来,行礼道:“儿臣参见父皇。”
俞文帝眸中阴沉,原本这件事是跟萧玄无关的,但也并没有让他退下,直接看向萧礼道:“老四,近来这些日子宫外的事,想必你应该比朕更清楚得多。”
萧礼垂着头,恭恭敬敬,却明知故问:“父皇说的是何事?”
俞文帝有些恼火,但也压制着没有立即爆发出来,吸了口气,继续沉声问道:“近来那首歌谣,朕想你也应该听过了。”
萧礼手指微动了一下,拇指压在食指上,回答:“是,儿臣听过了。”
俞文帝眸中骤然更加阴沉,但语气却依旧和善着问道:“那对此事你有何看法?”
“纯属无稽之谈。”萧礼立刻道,“父皇清正廉明,何时被谁人迷惑过?怎可能日日不早朝。”
这回答倒是让俞文帝神色缓和几分,但仍继续朝他问道:“可这里面也有你跟云深之间的传言,可是真?”
萧礼嘴角有些阴冷,但面上仍是恭敬道:“云深之前是儿臣的门下客,的确跟儿臣关系不菲,但所传之事,并没有。”
俞文帝冷呵了一声,也不知是信还是不信,又道:“可现在宫外到处都在盛传着云深是只妖惑,留着会祸国殃民,大臣们也纷纷上书要朕除掉他……”
顿了顿,“虽是无稽之谈,可为了安抚民心,”俞文帝盯着萧礼,“你说朕该如何处置?”
萧礼瞳孔猛缩,心脏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狠捏住,也瞬间明白了俞文帝让他进宫的真正目的。稍微沉默了会,强压制着自己情绪,平静说道:“江山为重,当然是民心更主要。”
“哦?那你的意思是说,朕该听从大臣们的话,除掉云深?”俞文帝继续步步紧逼着问道。
萧礼手指捏入掌心,嘴唇微抖说:“是。”
“好。”俞文帝像是终于解了一件心头事,神色也彻底缓和下来,“朕知道了,老四,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儿臣告退。”
出了未央宫,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竟飘起了雪,在旁边的石狮上落了一层,萧礼伸手扶在上面,手指抓入冰冷雪中。
在外边的等着他的侍卫立即过来道:“殿下,您怎么了?”
萧礼咬着牙直又起身道:“本殿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