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时,寒风远离了瞿嘉,她以极其亲密的姿势依撞进了陈皖南胸膛里,那一刻,她完全无法思考他为何知道刘冬冬的羽绒服是白色,又为何突然搂住自己。
只是心都僵住了似的,大概身体也很僵硬,陈皖南的手感一定也很不好,他若无其事了好一会儿,才心无城府地在瞿嘉耳畔,对刘冬冬说。
“是这样的。我和我未婚妻,周末在岚岛拍婚纱照,她披着的白色羽绒服,因为匆匆忙忙,不小心丢了。这件衣服,其实也没什么,但我想,是婚纱照拍摄过程中的一个小插曲,还能找回来,以后回忆起来一定很有意思。就好比你拾到的这条粉色围巾,是我当年织给她的小礼物,手艺不好,漏了三个洞。她却一直珍惜的戴着。真的十分感谢你,让我们这些回忆,经过小波折,再次回到我们手里。请问,能还回给我吗?”
论演技,刑警队伍中的影帝,非陈皖南莫属。
那些声情并茂的台词,什么我和我未婚妻,我们共同的回忆,我织给她的小礼物等等……所造成的效果就是,半个小时后,瞿嘉和陈皖南出现在火车站附近的一排老楼——刘冬冬的家门口。
刘冬冬是个家庭条件不太好的孩子,父亲是残疾人;妈妈常年在外卖糖葫芦,周日那天,在岚岛卖到晚上十点多,半个人影没了,才往外走。
经过北边的垃圾桶时,蓦然发现一件雪白干净的羽绒服塞在垃圾桶里,如果刘冬冬母亲知道,她给女儿捡回去的衣服是来自一个死者的,可想而知,多么惊吓。她甚至常年对女儿嘱咐,不要在女老师坠楼的地方徘徊。这样老实而古板的人,死人绝对忌讳。而脏,却不忌讳。
刘冬冬戴着卢思琪遇害时的围巾,用嘴在里面哈气。即使洗过,也不知道小女孩会留下怎样的阴影。
显然,陈皖南的善意隐瞒,很有必要。
.
晚上七点。
取回卢思琪的外衣及围巾后。
瞿嘉拎着一袋新衣服,从服装店出来。灯光照着门前卖甘蔗的大爷,向她吆喝兜售,她无声摇头,手掌轻轻推开老人递上的试吃品,冰凉凉的一片湿意。
走了几步后,她忽而有些犹疑,转头看向那个大爷,对方正弯腰利索在削一根甘蔗,皮屑飞快的刨出,技术纯熟。顾客很满意,没等两分钟,便高高兴兴拿东西走了。
瞿嘉再次收回目光时,脸上的犹疑消失了,她脚步略快的朝刘冬冬家的小区门口走去。那里有个窄小的便利店,她将袋子放在裂开纹路的玻璃面上,请里面的大爷帮忙把这袋衣服,转交给刘冬冬。
老大爷忙不迭的接过,一个劲儿道谢。
“是我说谢谢。”瞿嘉说完谢意,挥手离开。
火车站三个亮着红色灯光的大字,近在咫尺的朝她招手。宽阔的广场,冷冽的东风,她处于其中,浑身忽而都像没厚衣服抵寒的刘冬冬一样,牙齿开始打颤,肌肉发抖。
这情况,堪称突如其来。
几乎没多少秒的功夫,瞿嘉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人在不舒服到极点的时候,会有大地旋转的错觉,她现在看眼前的车站,就是在旋转的……努力四目望去……也找不到陈皖南的停车地点……
……
树影下一隅,一辆黑色的越野停在车位线上。
陈皖南在顶灯的照射下,慢慢地翻着手机上技术员发来的视频,正是下午来自岚岛那边的侦查结果。一般刑警见到真凶痕迹,都会出现看到初恋般的那种兴奋表情,而他英俊的脸上除了英俊,就看不出其他什么内涵了。所以白局长经常看不得他这副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