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点实话吗。”一时忘记手上的凶杀案,他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痛快问出来。
瞿嘉没有回应。她已然意识到他将要谈什么。
果然,陈皖南转过身来,把烟蒂往垃圾桶准确无误的一丢,那双严酷的眼睛,是看不出半点桃花的柔情了,只剩嘲讽,“我真觉得大学那会,你虽然清高,但不至于残酷。后来我知道了,你不是清高,是在玩我——瞿嘉!我父亲再婚,我妈车祸去世,鹿跃一度成为孤儿……这些算我那两年的坎,哪件我没跟你交代过。你呢?”
“现在发现不对,不是太晚了吗?”瞿嘉的意思是,如果当年你觉得我闷,我可以改。现在时过境迁,提这些有什么用。
快回去开会吧。
就差没加上这句。
她低头,脚不断在地上追着彩灯的影子。
“晚了吗?莫名其妙被分手,还不能追一个理由了?真是够了瞿嘉,你愿意玩心胸宽广是你的事。我就想问,你当年什么意思?求着你哄着你跟我做,你他妈不愿意,老子喝的伶仃大醉,你跑来勾引,弄伤弄残你都你他妈的活该——”
“陈皖南!”瞿嘉面红耳赤,而且被震惊袭击了。
……那天晚上,他明明喝了不少酒,整个过程中,没叫她一声名字,需索强烈的,疼的瞿佳浑身发抖,她以为那样一场大醉后发生的事情,他不会有记忆的……
“不是你干的?”陈皖南轻蔑一笑,停了停,似乎终于出了气,看着她不可置信的脸,下最后通牒地道,“瞿嘉,六年。从你一走了之,就该知道,我一定会找你算这笔账。”
他说完,就潇洒的转身,留下瞿嘉在原地眼神惶然……
……
……
“案子结了,交两份报告。另一份是什么,你心里有数。”陈皖南表情怜悯的经过瞿嘉身边,丢下这么一句话。
市局刑侦队会议室里,坐满了专案组的其他同事。
瞿嘉耳根子发红,并不是羞的,而是他行为处事方式,公然利用职权,拿捏她……可,相比她的绝情狠毒,他生这点气算什么呢。
这么一想,瞿嘉就笑了笑,不再多想,她埋头,仔细检验自己走访调查得来的数据。
坐在旁边的赵晓然好奇的伸头,想看看瞿顾问都画了哪些关于真凶的特点,却看到那页笔记的抬头,赫然是宋飞羽三个字……她顿时有点懵,宋飞羽和这案子有半毛钱关系么?
“嘉姐。呆会,你不想说的可以不用说,第一天上班,准备不充分很正常。不要因为白局在,而有压力。”
“好。”瞿嘉对关心自己的赵乐天笑了笑,再次把视线埋在了文件里。
“好了,同志们,说说盆景园卢思琪被杀一案的进展。马上三十六个小时了,局面现在很被动。南湖地区的高中,今晚全部停掉了晚自习。大家穿一身制服坐在这儿,没能给孩子们创造一个安全的读书环境,都要感到惭愧。但我还是相信陈皖南,带领的这支队伍不会如此不堪,抓了一个路过的蒋震,一个吊儿郎当的陈三平……好了,凶手是谁,现在给我交出来吧。”白局长一连串的开场白,拉开了会议室里紧张又凝固的气氛。
他一向严肃,尤其长了双不怒而威的虎目,这一番先礼后兵,简直泰山压顶似的,给人压力。
他对陈皖南这次的办案方式相当不满,碍于瞿嘉跟着他一起,女孩子又是老友徒弟,第一天上班,才没当场叱骂。
“你们重复走了一天,有什么结果呢?”最后,他这么一摊手,虎目严酷的盯着罪魁祸首,忽而,大吼一声,“一盘散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