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南墙不是一般人。
“走吧,一起去看看。”
池豫把棋子收好,从案几后面站了起来。
“好。”
南墙把手心里握着的那颗棋子放回去,提着裙摆站起来。
平常为了干活方便,她很少穿细高跟的鞋子,所以也不太注意,站起来的时候鞋跟踩到裙摆,身体受力往前倾。
“小心。”池豫伸手过来,稳稳拉住她的手臂,另一只手轻轻搭在她的后腰。
一股淡淡的烟草气味袭来,有点好闻,像是江南烟雨里一点被风吹散的惆怅。
南墙轻声道谢:“谢谢。”
池豫收回搭在她后腰的手,另一只手也收回来,先行往外走去。
“不客气。”
*
新人专场的这场戏正好到高潮,台下的观众一片叫好声。
幸好昨夜下了一场雨,今天也没出太阳,天气还不错,不太热,不然可就要辛苦唱戏的他们了。
池豫这人严厉的近乎残忍,除非下大雨,不然不管再大的太阳也不会给他们搭个遮阳的棚子。
“你看,大家都很认可他们的表演。”南墙说。
池豫勾了勾唇,吐出两个字:“未必。”
南墙不懂,觉得他还是太过冷了。
然而到了散场,池豫带着她躲到一间出戏园子必须要经过的屋子里,她才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要说那两个字。
门外是散场以后正热烈交谈着的看客,他们说话声音一点儿没控制,南墙听得一清二楚。
“新人就是不行,还是没有老将唱得好。”
“可不是么,毕竟票价在那儿摆着呢。”
“要我说啊,这么便宜你们还计较啥,要有钱的话,下午再来听一场呗。”
“你说得倒轻巧,下午那场票价贵也就不说了,偏偏票还那么少,跟抢演唱会门票似的,还没开始呢就抢光了。”
“要么说人家珍贵呢。”
“……”
南墙有点不服气:“他们说得倒轻巧,有本事自己上啊。”
池豫拿着喷水壶悠闲地给桌上的花浇水,有些残忍的说:“他们当然不行,但是有钱的就是大爷,给钱的就是祖宗,就算他们不会唱,可人家听了这么多场,难道还分不出好坏?”
南墙无言以对,有点泄气。
她趴在桌上,手指头戳了戳花盆里的叶子,有点哀怨:“真残忍。”
池豫看着她笑,忽然把手里喷壶对准她脸,轻轻按了一下,喷南墙一脸水。
“你有什么可觉得残忍的。”
南墙尖叫了一声,抹了把脸上的水,抬头控诉池豫:“你混蛋!”
“我可不混蛋,”池豫笑得意味深长,“混蛋的是这世界。”
这世界优胜劣汰,三教九流,还要讲究门当户对。
如何不残忍。
南墙有点懂,又有点不懂。
总而言之,池豫的话,她永远不敢深想。
午饭在听雨社吃的,就在池豫私人用餐的房间。
倒也没有很特别,池豫对吃这件事,向来也不太上心,听雨社里的人吃什么,他就跟着吃什么,很好打发。
但又有一点点不同,因为南墙来了,所以后厨特意加了一道南墙喜欢的菜,这算是唯一的特殊之处。
午饭过后有一段午休时间,池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