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酥不说话，曲钊干脆蹲了下来，两条腿错开一些角度，手肘搭在膝盖上方。他蹲在她面前仰视着她，后知后觉，才发现小女人的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
星星点点的泪光闪烁在泛红的眼眶里。苏酥赧然地移开视线，有些羞愧，不想让曲钊看见。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人的道歉声同时响起。话音落下，又同时地看向对方。
曲钊抬头望着苏酥，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地盯着她看。
苏酥抿唇，拉起曲钊的手，贴到嘴边，轻轻地哈了一口气。寒冬腊月，零下十几度的天气，他竟然把他的羽绒外套脱给她当坐垫，自己就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蹲在风里。
“我……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有点意外，我知道你只是开玩笑的，认识你的这一段时间，你一直都很照顾我，我知道你没有恶意的。”
其实刚刚那种话，苏酥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以前在医院的时候，有一些男同事也跟她开过类似的玩笑。坦白说，如果刚刚那一番话换做是别人说的，那她真的也就无所谓了。只不过就是因为是曲钊说的，所以她就很在意，特别地在意……
她希望他不要把她想象得那么随便，因为……她真的不是那种随随便便就可以出卖自己的女孩子。
曲钊明白，他知道，他懂。
“对不起。确实是我的问题，我说话欠考虑，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
苏酥吸了吸鼻子，耸耸肩膀，微笑道。
“你这么严肃地道歉，我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
一句玩笑话而已，她本来也就想着，自己在家冷静一会儿也就好了。谁知道曲钊非要这么一脸认真地把她给拉了出来，搞得这么兴师动众的。
曲钊看着她笑了，着实地也松了一口气。前后接触的这几次，这小女人总是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有时候弄得他手足无措，他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好。
实话说，想不在意她……可心里面又过意不去。但一旦在意了……他又怕自己陷得太深，耽误了她，也耽误了自己。
抬起手，他用食指关节轻敲了一下苏酥的额头：“小傻子……”
“嗯？”
苏酥眨眨眼睛，捂住额头。“你刚刚说我什么？”
曲钊站起身，直着腰，眉梢微动，学着她开始扯谎：“没什么，说你乖，苏酥很乖，苏酥真乖。”
他又弯下来一点，将手掌搭在苏酥的头顶，轻轻地抚摸。纵然只穿着一件毛衣，但体温依旧很热，掌心宽厚温暖。
苏酥乖乖地坐着，红着脸，心情渐渐地开心起来……同样是摸头，瞧瞧代戴戴和曲钊的差别有多大，代戴戴摸她就像摸狗一样，曲钊摸她的头，就很温柔，很舒服。
她瞬间抬头，望了望曲钊，眼睛里又盛满了星星似的。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曲钊更好看啊……他眉宇含笑，长睫毛浓密纤长，因为没穿外套，一截白皙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之中，一只手轻搭在苏酥的头顶，卓越的气质比最初相识时更温柔了一些。
察觉到苏酥的视线，曲钊移开目光，轻轻地扫了一眼手腕上的时间。“不生气了，是不是可以准备上班了？”
“……”苏酥忐忑：“没迟到吗？”
曲钊挑眉：“走高速还来得及。”
说完，曲钊将手掌放低，给苏酥递了一个眼色，示意要扶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