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的人们面无表情,刚打开厕所门的井路路同样是面无表情。
视线盯着那块空白的地面几秒,随即抬头四处环顾一圈,周围的人立马移开了视线,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一般这种情况,丢失物品的主人都会大吵大闹,再不济也是向周围的人质问,而她却没有。这种情况在车站附近并不少见,常常有流浪汉混进车站偷东西,被顺走行李的事情几乎天天都在发生,周围的人也并不想为了一个并不认识的人而招惹那些瘾君子,大多数都是冷眼旁观。
麻木排队的人等待着一场必将到来的事件。
可是——事情却并没有像他们设想那样发生。
她只是在那里站了几秒,仿佛什么事情没没发生过,冷静的移开了脚步,走到洗手台前面洗手。水珠从她白皙细长的手指上滑落,她从旁边拽了一张纸巾下来,一边擦手一边离开了厕所。
……
啧,行李丢了。
这下麻烦了,井路路将湿透了的纸巾丢进垃圾桶里,顺手扯开背包,发现里面只剩下一瓶白酒、一包纸巾、两盒巧克力和一个快要没电的手机。
钱包在今早穿的上衣里面,而那件衣服在她下火车的时候,嫌手拿着麻烦,塞进行李箱里了,一起塞进去的还有她的手机充电器。
异国他乡,举目无亲,还没有钱。
井路路盯着背包的白酒半响,有些怀疑自己为什么要带这个碍事的二锅头出门,难道就为了这一刻能够给自己一杯酒,喝醉后潇洒看人生路?
简直糟心。
行李倒不是什么大问题,说实话她一点也不担心小偷带走她的行李箱之后能做什么,假如非得要找个需要担心的事情的话。
大概就是……今晚住哪里。
井路路的目光扫过街边的行人椅,上面躺着一个流浪汉,脏兮兮的头发铺平在椅子上,上面还围绕着几只疑似蚊子的生物。
……还是算了。
井路路长叹一口气,将背包拉链拉上,转身离开长椅旁。
趋光的小虫子偶尔会在路灯亮起的地方出现。冷淡的月亮被厚重的云朵挡的严实,只能从边缘看到一丝光亮,井路路双手插进口袋,唇边溢出一片淡淡的白雾。有那么一刻,等光亮从视野中消失的时候,她会以为自己在熟悉的地方。
充满人声的街道,此起彼伏的小摊叫卖声,还有烧烤混杂麻辣烫的香气。霓虹灯和歌声共同谱出新的乐曲,令人目不暇接的店铺。
这样的画面在路灯下就会彻底消失。
就像是点燃火柴后的错觉。
井路路面前没有热闹的小街和热火朝天的行人。在进入视野的地方,是灰色/色调一样的建筑,被黑暗笼罩的所有建筑寂静的耸立,低矮的砖石建筑一直蔓延到远处的马路尽头,远处涂抹着厚重混沌色彩的天空中,只有偶然可以看见一两颗闪烁的星星,明灭的给她指引正确的方向。
西方。
井路路不自觉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腰侧,在衣服下的那块地方有着一块疤痕。
人总是生下来就理所当然的活着,踏在人生的道路上寻找信仰,寻找自己生存的目标,追逐自己的梦想,度过短暂但又漫长精彩的一生。
而她的人生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一团混乱。
这种混乱从她刚踏上意大利的第一天,就迫不及待的光临她的未来并带走她倒霉的行李。
不知道要是到街头卖白酒能不能解决今晚的住宿问题,这么说来,意大利人喝不喝二锅头?
就在她苦恼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