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完那句话之后就不说话了,寂静再一次流淌在房间中,造成了压抑的气息。
她觉得这种安静大概维持了一小时,可实际上她看过挂在墙上的表了,只过了三分钟。她开始盯着桌子上被暖风吹动的书页打发时间,看它哗啦啦的张开,又轻飘飘的落回。荧光灯制造出的光线无声无息的漂浮在两个人的头上。
秒针无止境的缓慢,井路路偷偷换了一只腿支撑自己。
她好像没有听到敲击的声音了?也没有听见他总是压低原本丝滑的声线,故作高深讥讽她的话语?
她的大脑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点,下意识的侧过头。
哈利侧着身体,尾巴长长的拖在地上,有一半被白色的法兰绒浴袍遮住,在往上是纤长的脖子。他看起来并不健壮,充满少年气息的身体此时无声的沉默着,陷在阴影中的苍白皮肤显得有些脆弱精致,嘴唇被浸的通红,透蓝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在窗外不断散落的雨水,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悲恸而茫然的气息。
他看起来很冷,可皮肤是温热的。
那双令人心动欲碎的眸子动了动,逐渐有了焦距,金棕色的睫毛微微颤动。不知道什么时候,书页开始没有发出了哗啦啦被吹动的声音,她甚至没有听见雨声。
好像世界上一切都消失,只剩下彼此交缠的气息。
井路路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哈利的身前,四只手指的指尖轻轻接触着他的脸,好像在顺着他的轮廓滑动。
她倒抽了一口气,陡然的抽回手来,动作大的抖掉了斜斜挂在头上的毛巾,它柔顺的滑到肩膀上,露出里面乱糟糟的黑发。
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她被附身了?
哈利的眉尾轻轻一挑。
在他用充满荆棘倒刺的话语刺伤她之前,井路路率先的咳了一下。
“你还好吗?”
“不好。”他静静的坐在沙发上,金棕色的头发是刚清洗完的蓬松,没有发胶或者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这很大程度的减弱了他身上散发的冰冷寒气。
好吧,是她害的他必须要待在这个寒酸的、窄小的、充满贫穷气息的旅馆,还害他在属下的面前狼狈的摔进了泥水里面。
最严重的是,她的一时疏忽,让他多了一个十分美观和具有童话意味,可本人却十分厌恶的尾巴。
那么她承受他的怒火也是正常的。
虽然房间开了暖气,可光脚站在地上还是有些难受,井路路卷了卷脚趾,清了清嗓子,厚脸皮的安慰他:“其实事情没那么糟糕。”
哈利那双眸子随着光线的折射闪烁了一下,下一秒,井路路就感觉到了一个冰凉粘腻的东西盖在了她的脚背上,轻声问:“是吗?”
“没那么糟糕。”哈利缓慢的重复了她的话,嘴角勾起了一抹奇异的弧度,似乎十分信任她一样的问道:“你这么说,一定是有好主意了是吗?”
井路路默然,她还真没什么好主意。
她平时虽然没什么三观,谎言当饭吃,可她有一个原则,就是做不到的事情绝对不随意保证。例如哈利的诅咒。
她体质特殊,诅咒并不起作用,所以她也没有特意的学习这方面的事情,再加上哈利身上的与其说是诅咒,不如说是乌苏拉从前遗留在上面的魔法。
经过了百年的历史,不知怎么异变了,成为现在这种情况。
她在事情发生的那段时间,就已经试过了她知道的巫术,然而统统都没有起效。
“还是说,你刚才只是随便说说而已?”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