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舟笑呵呵将话带了过去,对于生死攸关的中毒一事似是乎不在意,但还是认真地说了一句,“此事就不必让小辈操心了,反正已是无解,也就不必让少年人愁白了头。”
青观主沉默了片刻幽幽叹了一口气,恐怕胡舟来找他看牙时是不觉得能被诊断出身中奇毒。“早些年,贫道腿脚还灵活的时候也曾趟过江湖,虽是没有亲手问诊过这等脉象,却是听闻在苗疆之地……”
胡舟没让青观主在说下去,他比一个‘嘘’的动作,用食指堵在嘴唇上摇摇头。
“我这病由来已久,这都是陈谷子烂芝麻的事情了,追问也已经没有意义了,难道观主还能用一粒仙丹治好我?仙丹都是骗人的,我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俗话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像我这般的前浪早就做好准备死在沙滩上。叶落归根,这两年我能开开心心陪着徒弟一起在益州玩,这难道还不够美好吗?”
“无上太乙度厄天尊——”青观主并非强求之人,何况诚如胡舟所言他的毒已经无解,而对展昭的隐瞒应该也是不愿后辈背上过往的恩怨。
话说回来,他看胡舟已经年近七十,但从未听闻过去几十年里江湖上曾有这么一位练出气感的高手,胡舟只怕也是改名换姓了。“既是如此,贫道今夜就只为胡老先生看了牙,但在补牙之前老先生是要改一改食谱,以素食淡饭为主才好。”
这一句提议成功地让胡舟在提及生死时也不改色的面容都变了。
青观主一脸我为你好的正派表情,他还补了一刀,“不只如此,补牙之后还要养一段时日。重口的都不能有,所以即便是食素也不能吃辣菘。”
人在成都不给吃辣?简直是丧尽天良!
胡舟有些失魂落魄地回了客房,仿佛是眼带泪光地看向在准备洗漱热水的展昭。
展昭看到胡舟的表情心里一突,难道这一次诊脉还诊断出其他重病来了,之前应该坚持在一旁旁听。
“师父,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是有什么药材不好找吗?成都四面环山,我总能设法寻得一二。”
“熊飞啊,师父恐怕熬到冬至才能吃一口肉了。”胡舟甚至还带上了哭腔,“青观主说连辣子都不让碰。你说说,这日子还能过吗!”
展昭才松了一口气却又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的好师父都多大年纪了,能不能别为了吃的就像孩子一样胡闹。
当下,他就打消了将月枕石提及火肉白菜美味说出来的想法,才不告诉胡舟火肉与白菜能在一锅汤里形成相辅相成的美味,既是清热利水又能健脾开胃,就让胡舟去哀叹他逝去的肉肉们。
“师父还是早点洗洗睡吧,好歹您老在梦里还能与那些羊牛鸡鸭相会。”
展昭说玩就离开了房间,也就没能看到胡舟在关门后一闪而逝的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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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借宿青羊宫,有人闲就有人忙。
道士们开始了整理起一年所得,而正如之前所说要考虑与周边山林里的道观交换年礼。诸如青城山、峨眉山等等其中起码有二十来家道观都一直保持着联系,平日走动论道,节时礼尚往来。
月枕石也同样很忙,每日她早起晨练后,辰时三刻就要私塾上课。虽然柏夫子已经酌情减少了上午的课程时间,但她还是要雷打不动地继续在藏书室看书。
一套太宗时期编成的《圣惠方》包络了众多医方,若说因为不通医理读起来比较慢,但还有一套太.祖时期编成的《宋刑统》却应该要读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