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了,不想了。”月枕石低语着将棉拉过头,她又不是干刑侦一行出身,至多是曾经看过不少背景道具逼真的影视作品,但是隔着屏幕与近在咫尺看到人头的感觉完全不一样。腐肉的气味还萦绕在鼻尖,之前她作为第一个看到骷髅头的活人没有惊吓到大喊大叫,不过是因为成年的灵魂对孩子的身躯进行了恰到好处的控制。
‘明天就会回到青羊宫,这之后都是捕快的事情。我还是好好想想怎么以汤婆子再小赚一笔,光面的汤婆子卖不出高价,不过可以在其上刻上其他的图案,比如说三阳开泰,青羊宫就与这种寓意很合。还有很多其他的选择,像是各种各样的花草都可以……’
月枕石将人头踢出了思考范围,满脑子考虑着要怎么制作汤婆子就缓缓睡了过去。
不知究竟睡了多久,巡检司的捕快与仵作又是否已经连夜赶到了,静寂的道观仿佛隐隐约约响起了悉悉索索的声音。再说房里的温度仿佛越来越低,似乎有一股冷风吹进了窗,而炭火全都烧完没法再提供一丝暖意了。
难道真是窗户没关好?月枕石有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屋里是一片漆黑,而走廊上悬挂的灯笼还有朦胧的光。这么一看,窗户不知何时半开着而被风吹得发出了嘎吱作响的声音。
月枕石正是半醒未醒之间,她有些不想离开温暖被窝去关窗,只见一团东西就掠过了灯笼飞快地朝着窗户所在而来。再定睛一看,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抓着一只汤婆子东西冲进了窗户。
乌鸦拍打着翅膀径直飞向床边,它的爪子一松,汤婆子就直直地落在了床铺正中央。乌鸦仿佛斜了一眼呆住的月枕石,嘎嘎叫了一声又极快地飞出了窗户,仅有一根黑色的羽毛落在了窗台边。
月枕石缓缓平移目光看向了扔在腹部的汤婆子,黄铜圆扁的汤婆子忽而就变作了一颗光溜溜的人头,鲜血从眼鼻口耳等位置流了出来。
“砰!”一团盖在棉被上的外套被掀翻在地。
月枕石从诡梦中惊坐而起,先看向了窗户确定是被她关得严实,而屋里火盆里的炭烧完了,可能正是因此来觉得有些冷。屋外隐约传来了一些谈话声,因为距离太远而有些不清楚。
这个梦做的让人直冒冷汗,必须去烧一口热水喝才好压压惊,而再看月色已经到了下半夜,外面可能是巡检司的人已经来了,不知是否查出了什么线索。
“小月,你没事吧?”展昭正在厨房里寻摸有什么能做宵夜,他这会看着月枕石,觉得她的脸色与冬月的月光一样有些凉过头了。“该不会是做恶梦了吧?”
月枕石缓缓点头,听着展昭的意外语气,难道她做恶梦很奇怪?
“刚才你在树林里一点都不害怕,我还以为你是见惯了血不会怕的。”展昭边说就给月枕石倒了一碗热水,“我刚刚烧了一些开水,喝点水暖一暖。”
“谢谢。”月枕石隔着热水碗暖起了双手,而看到升腾的水蒸气才真觉得恶梦散去了。“我是见惯了鸡鸭鹅的血,人头与那些不一样。会害怕是一种正常情绪,我就是反应滞后了一些。难道你第一次见的时候不怕?”
展昭想到在义庄借宿的夜晚,胡舟还拉着仵作去吃宵夜了,徒留他一个人与尸体们作伴。当年的第一夜,他是睁着眼睛熬到了两人回来,满脑子都在想吃的以对抗那股在义庄里挥之不去的腐臭味。
“慢慢就好了。”展昭也没提起自己的黑历史,不说这会肚子饿了就是那时留下的后遗症。“衙门里来人了,仵作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