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君生猝不及防，吸了一大口，将一口烟吃了下去，她鼻腔里，口腔里，胸腔里皆是薄烟，她咳嗽的更加厉害，霍玄贞倒是无所谓，她坐在一旁，接着吸她的烟，宫人没有霍玄贞的允许谁都不敢给霍君生端茶让她缓气。
她低下头猛咳一阵，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烟给充满了，咳得鼻涕眼泪都要出来了，第二次的咳嗽持续的格外久。
霍玄贞作弄完毕，她并未觉得自己过分，只是伸手抚摸了一下霍君生的眼角，温热的指腹湿漉漉的，她内心格外平静，心如止水，任由霍君生咳个没完没了，也绝不呵斥一声。
霍玄贞放下烟杆，宫人们收起它，然后再次退下，她伸手抚摸着霍君生的一缕长发，凉凉的说道：“阿生，好了，你再咳个没完没了，我就要惩罚你了，你咳嗽一次，掌嘴二十，咳嗽两次，掌嘴一百，咳嗽三次，让人将你牙齿拔光，舌头割掉，再缝上你的嘴巴。”
霍君生听了这话，她抬起头，她的眼角微微发红，她竭力憋住，让自己不再咳嗽，她知晓她的姑妈向来说话算数。
霍玄贞低下头，打量着精心保养的手指，她摘下了金丝银缕护甲套，小拇指的指甲涂着鲜红的凤仙花汁，“阿生，你说，你对我而言是什么？”
霍君生惊讶的望着她，她不知晓霍玄贞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低下头思索片刻，才说道：“我或许对您而言，什么都不是。”
“什么都不是？”霍玄贞浅浅的笑了，美丽的嘴唇勾起微微勾起一丝弧度，“阿生，你太看轻自己了。”
“我没有看轻我自己，对您而言，我的确什么都算不上。”
“哦？”霍玄贞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你倒是说说对我而言，为什么你什么东西都不是？”
霍君生坐在软塌上，她蹙眉漠然，眼里流露出脆弱的哀求的光华，“姑妈，你这是挖坑让我跳？”
“这就奇了怪了，我不过让你说个理由，你怎么说我挖坑让你跳。”霍玄贞对霍君生暂时又没有什么怜爱之前了，或许她对待小猫小狗还会比对待霍君生又多几分耐心。
霍君生望着她，“您真要我说。”
霍玄贞的耐心一点一点被磨平，如果可以，她现在一定又要打霍君生了，然而她今天已经打过了一次，她不打算再打一次，她怕这一次要是把霍君生打跑，以后就失去了玩乐逗趣的对象，她耐心的点点头。
“姑妈，我已经按照你们所有人的期望成为了皇后，可我明白，我并不是一个称职合格的皇后，您或许要问什么才是称职合格的皇后，姑妈，我来告诉你，称职的皇后不会是像我这样被众人逼迫才登上后位，称职的皇后不会让皇帝沉溺于一个女人，更不会按照他母亲的意愿毒死她的亲儿子，我没有完成苍天赋予的母仪天下的使命，我不过是霍家的傀儡，像我这样的傀儡，霍家要多少有多少，你们不缺我这一个，现在我成为了宫廷里面用来摆放装饰花瓶，而您，就像这样，将我的自尊踩在脚底，你可以当着宫人的面打我，羞辱我，因为您知道我不会抵抗，我这一路走来，想来姑妈您也付出了心血才能让这样愚笨的我熬到他死了。”
霍玄贞神色平静，然而口气却格外轻蔑，她望着霍君生，注视许久，如果可以，她真想让霍君生天真一辈子，霍君生尚未出阁的时候，是个可爱的天真的小姑娘，所有人都认为她将来是皇后，大家都竭力讨好她，霍家要靠她延续新的荣耀，可惜她的确成为皇后，却没有成为深受宠爱的皇后，一个步履蹒跚时刻担心凤位不保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