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录员的圆珠笔顿住了,抬起头来说“我还是第一次听见,西安市有偷营业执照的小偷。”
舟祈豫一脸悲愤地说“我这三寸小店,没有地方藏东西所以把老婆本都夹在营业执照里哪里晓得,现在的小偷不好糊弄了我每天早起贪黑,扎纸人,叠元宝,才挣几个子儿啊”
他眼眶含泪,神情委屈又愤怒,表演逼真得令在场众人都潸然泪下。
城管放缓了语气,温声说“前面的回民街是旅游区,一年四季的客流量都很大,因此扒手很多。我们每天都在电视、广播上千叮咛,万嘱咐你的这个情况,我们会打马赛克,西安城管治安大队,作为典型案例。”
舟祈豫听得昏昏然,眼皮耷拉着,要睡不睡,忽然见口若悬河的人收住了话头,伸出一只宽大的手掌,笑眯眯地说“小哥,交钱吧。”
“”
舟祈豫这下是真的眼眶含泪了。他心痛得无以复加,靠在门框上,眼巴巴地望着周扒皮将他的棺材本,塞进了透明文件袋里。
“不要这么感伤嘛。你多拜拜招财猫,财源广进。”
“你不知道。我这招财猫,不招财的。”
目送他们上车远去,舟祈豫的肚子“咕噜噜”得叫了起来。
当初就是因为花圈店在世人眼里是晦气的存在,不容易被人找麻烦,所以才选择用这安身立命。
殡葬行业,从古到今,素来暴利。哪知舟祈豫时运不济,开店至今,只卖出一叠元宝,赚了50元人民币。
泰国一行,还倒贴150。
他磨了磨牙,心里已经将简秋期大卸八块,塞进面粉里,揉成团,做成包子,喂狗
脑海中,突然浮现简秋期那张俊美忧郁的脸,泫然欲泣地问“姑姑,你为什么要吃我”
日
舟祈豫连忙甩头,势要将简秋期从他的脑子里甩走。
他掐指一算,今日不利丧葬,想必是没有生意了。于是拉下卷帘门,出去走走,散散心。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天桥底下。还没到上班时间,因此头顶并不喧哗。他敲了敲老寒腿,就近坐了下来,仔细思考该去何处赚取重生后的第一桶金。
这时候,只听“叮”的一声脆响,一枚硬币滚到了他的脚边。他抬起头看去,不远处站着一人。
约莫二十五、六的年纪,顶着两鬓剃光的清爽短发,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左耳戴海棠花钻石耳钉,嘴角噙着一抹痞笑。穿黑色皮衣短夹克,戴黑色皮手套,足蹬一双英伦马丁靴。全身裸丨露的地方都文有刺青,脖颈、手腕、脚踝,隐约可见是“ove ctt forever”。
这是一个非常酷帅的女人。
舟祈豫弯腰捡起硬币,特别真诚地说“谢谢啊。”
她迈动两条长腿,身姿飒爽而来,在他面前站定,开口时的嗓音沙哑磁性“小弟弟,你会唱歌吗”
风铃夜渡的弟子从入门起就开始学习君子六艺书法认字、阴阳五行、骑马、射箭、礼节、音乐。
因此他点点头说“略知一二。”
那人笑着说“我们乐队的主唱逛街时不慎掉入窨井里,捞上来后奄奄一息,现正在躺病床上修养。你有没有兴趣顶替他的位子”
原来是遇到一个招工的人事管理。他问“待遇如何”
那人说“工资五千包吃。如果你没有地方睡,也可以包住。公司缴纳五险一金,年底双薪,每年出国旅游一次,地点随你定。”
“工作时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