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里没了管事嬷嬷,春叶和春杏这两个一等丫鬟就成了最大的,春叶还好,春杏颇有些趾高气昂的架势,时不时就叉着腰在院子里将小丫鬟训斥一番,她倒也乖觉,人虽凶,声音却不大,免得吵到了旁边院子的顾氏。春叶忐忑地看看徐幼珈嘴角的冷笑,“姑娘,要不,奴婢和她说一说……”
徐幼珈一笑:“不必,过几天到了旬末,她就顾不上这院子了。”
春叶不安地瞥了院中的春杏一眼,她虽然憨了些,却并不是真傻,那天钱嬷嬷骂春杏想要勾引大少爷,她也听见了,看姑娘的意思,也不准备制止她。可是,大太太一心想让大少爷安心读书,考取功名,院子里的丫鬟就没有一个俊俏的,春杏要是真的勾上了大少爷,那大太太能饶得了她吗?
徐幼珈窝在罗汉床上翻了几页书,小梨花在地上追着一个小皮球玩,玩累了就跳到椅子上,又从椅子上跳到桌子上,一不小心把茶杯给顶翻了,茶杯滚了两下,春叶急忙去接,却还是晚了一步,粉彩的茶杯掉到地上,碎了。
徐幼珈听到动静抬头一看,小梨花自知闯了祸,在桌上安静地站住了,可怜兮兮地看了徐幼珈一眼,把头垂下了。
徐幼珈起身走到桌边,母亲说过,小猫儿犯了错是要训斥的,声音稍微大一些,让它知道错了,慢慢就能养成良好的习惯了。徐幼珈伸出白皙柔腻的食指轻轻点了点小梨花的头,它抬起头来,一副又委屈又忐忑的样子,圆圆的大眼睛像最纯净的蓝宝石,无辜地看着徐幼珈,让人都不忍心责怪它。
徐幼珈赶紧闭上眼睛,不去看它,恶狠狠地说道:“下次不许了!”
春叶好笑地看着自家姑娘,把碎瓷片都收拾干净了,突然想起什么来:“姑娘,听小厨房的人说,表少爷昨晚好像不太舒服,送去的夜宵都没怎么动。”
“啊?肃表哥怎么了,难道生病了?你怎么不早说!”徐幼珈一听就急了,“下次要是肃表哥有什么事,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她连忙换了一身衣服,急匆匆地去了青竹院。
周肃之时刻注意着徐幼珈的动静,自然也听说了她的管事嬷嬷被打发回家的事,他仔细回忆了一番,对这个管事嬷嬷没有什么印象,显然是无关紧要的人物,倒是表妹,不知道她会不会因此而伤心了。周肃之极想去安慰徐幼珈,奈何他是客人,不能随便进内院去。
“姑娘来了!”笑嘻嘻的长平一见徐幼珈进院门,就高声禀报了一句。苍白冷峻的长安默默地翻了个白眼,他这是跟了个什么主子,明明身体比他这个常年习武的人还要好得多,却偏偏做个温润儒雅的书生状,这还不算,为了哄人家姑娘来看他,连装病这招都用上了,长平这一声禀报,本来坐在书案前的主子肯定麻溜地跑到罗汉床上去了。
“肃表哥。”徐幼珈进了堂屋,左右看看,不知道周肃之在西次间的书房还是东次间的卧房。
西次间传来低沉的声音:“娇娇。”
徐幼珈进了书房,周肃之正倚在罗汉床上,他靠着大迎枕,手里拿着一卷书,身上搭着薄毯,脸色似乎有些不好。“肃表哥,你生病了吗?我派人去请大夫来吧?”她每次见周肃之都是挺拔舒展的,这次却靠在罗汉床上,应该是不舒服了吧。
“娇娇来了。”周肃之坐起身,“不用请大夫,我没事,昨晚略有些脾胃失调,现在已经好了。”他仔细地观察徐幼珈,见她眉宇之间没有郁色,显然那管事嬷嬷的离去没有让她难过。
徐幼珈皱眉,“肃表哥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