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陶氏怔了怔,忙接话:“十一月初十,再有三个月就是。我也正愁她这及笄礼呢。”
“这有何可愁的,三妹妹年前不是才办过,按着她的旧例一样操办便是。”秦婠装作不解,果见小陶氏面色一苦,沈芳华的头垂得更低了。
“三姑娘的及笄礼,是老太太亲自开口大办的。”小陶氏笑得苦涩。
沈芳龄极得老太太宠爱,她的及笄礼既有老太太的吩咐,又有宋氏的督办,还有个主持中馈的能干大嫂邱清露,那声势可不是其她姑娘能再有的。
秦婠点头,不再多问,便听小陶氏咬牙又道:“及笄礼倒是次要,只是这孩子年纪大了还是要挑门可心的婚事才好。可惜她是个锯嘴葫芦,见了外人不说话,这么些年也没出过府,外头人都不知道她,我担心……”
话说半截沈芳华脸已红了,不自在地说了句“娘”,秦婠便按住她的手,朝小陶氏感慨:“婆母说的这些,我也明白,从前在家的时候,我母亲也总替我操心这些。”
纵然秦婠未曾生养,也能体会小陶氏这番心情,毕竟沈芳华是她在沈府唯一的亲生骨肉。
“有些事老太太年纪大了一时顾及不到,但心里肯定是有数的,婆母不必太过忧虑,再者芳华是咱们大房的娇客,镇远侯的亲妹妹,不论是笄礼还是婚事,都不会马虎的。”秦婠安慰她。
“那……那……”小陶氏仍不放心,可待要直问却又顾着脸面,便支吾起来。
“婆母心里那事我也不能拿主意,但晚些时候我去见老太太时会同她商议。四妹妹大了,也确实该往各府略走动走动才好。”秦婠道。
“我的儿,多谢你了。”小陶氏松了口气,起身带着沈芳华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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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小陶氏,秦婠捧着碗酥酪坐在院里的藤摇椅上歇神。
藤摇椅随着她的脚尖晃晃悠悠,摇得她慢慢闭了眼,倒是没睡着,不过闭眼想事。
想的正是小陶氏母女。
这小陶氏是沈浩初亲母族中的旁支,家世一般,为人懦弱,大陶氏病重之时怕自己走后继室苛待沈浩初,所以看中性格软弱的小陶氏,在死前千方百计促成这桩婚事,让小陶氏嫁进沈家做了填房,可不料小陶氏太过懦弱,任人拿捏,又不得沈侯宠爱,无力中持府中中馈,被二房压得彻底。
老太太从前大约也有心扶她,故将她叫到身边亲自教导,对外只说让她晨昏定省,可即使手把手教,这小陶氏也仍是扶不起的阿斗。老太太年岁已大,力不从心,慢慢也就淡了,倒是小陶氏这么多年都坚持晨昏定省,亲自伺候老太太,没有贤名便占个孝字,老太太虽然不喜欢她,但多少也还护着,是以府里人虽看轻却也不敢怠慢她。
也就沈浩初,不知被谁教唆,总觉得小陶氏嫁进沈府是她的精心安排,又说她妄图取代大陶氏的地位,还在幼年加害过他——所以他一直不喜小陶氏,两人关系极差。
沈芳华是她唯一的孩子,可惜承袭了她的禀性,木讷寡言不得宠爱。秦婠记得上辈子沈芳华是在两年后出嫁,夫家姓钱,与宋氏的娘家是世。这桩婚事初时是宋氏牵线,那时老太太病重,宋氏就找了沈浩初,而当时沈浩初的身体和精神应该正在被毒侵蚀,故也没有细查,再加上他又信任宋氏,所以亲自向小陶氏提起。那会沈芳华正愁嫁,小陶氏便同意了这婚事。
岂料成亲之后小陶氏才知,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