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不是完全没有记忆，他似乎还能听到隐隐地喘息声和那复杂的，漂亮颜色的眼眸。
龙炎脑中有根神经断了。他仿佛想起来了什么，心中的所有情绪似乎都随着这些记忆爆裂了开来。恼怒地，懊丧的，悔恨的。
他又同他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无法控制自己，又是为什么他总是无法摆脱他的控制。
龙炎抱着头，颓丧地坐在沙发上。
这时候，玄关处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爱德华打开公寓的门，第一眼就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龙炎，以及盈满了整个公寓的炽热阳光。
他有些不适应的蹙了蹙眉，然后笑着向龙炎问道：“嗯？醒了么？需要来点早餐么？”
他将钥匙放在鞋柜上，脱了鞋，便习惯性地往厨房走去。
如果龙炎在爱德华这里过夜，做早餐的一定就是爱德华。
爱德华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了鸡蛋和面包，还有一些蔬菜，开火：“三明治怎么样？”
龙炎没说话。
爱德华早就习以为常，他也没指望龙炎有反应。
灶上的平底锅煎上鸡蛋，扑哧扑哧地响着。
爱德华将番茄洗净，抽出刀具，熟练地将半个切片。轮到另一半的时候，他手里的刀被龙炎忽然抽掉了。
爱德华没有感到意外，只是平静地看龙炎。
龙炎也看着爱德华，看着这优雅而英俊的男人，眼神沉冷。
他想问他昨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满脸是血，以及地上和厨房那些痕迹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却不经意间看见了爱德华解开的高领中偶尔露出的那些青青紫紫的印记。
龙炎情绪刹那间因为那些印记而奔溃了，他失神地抬手大力扯开，衬衫的纽扣崩落，袒出半个肩头来。
爱德华没有说话，他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龙炎，蓝色的眼同愈发的幽深不见底，读不出情绪来。
龙炎所有的视野几乎都被爱德华身上的印记所剥夺了。
昨晚那些支离破碎的回忆变得清晰起来，拼成了完整的画面。
这些痕迹就像是他的罪证一般，刺激着他的神经，他的大脑。
他像是着了魔般用着手中的刀，往那些印记上划去。伤口处涔处一颗鲜血，然后滑下，在爱德华有些苍白的肌肤上留下道血线。
仿佛这样就能消除他的罪行，龙炎向另一个印记刺去。爱德华再这时抓住了龙炎握着刀的手。
龙炎用力，但挣不脱。
空气中传来鸡蛋的香气。
时间仿佛在两人僵持着的动作中停止了。爱德华不再让步。
煎蛋的流心蛋黄在高温下炸裂开来，一滴飞溅的蛋液沾到了龙炎的脸上。
那滚烫的些微刺痛猛然让龙炎从恍惚中回过神，看见了依旧在留着血珠的伤口。
他刹那间慌张起来，刀从手中滑落，落在铺着白色瓷砖的地板上，发出了一连串的叮当脆响。
龙炎伴着那一连串的响声，手忙脚乱地抽了几张台面上的纸巾，用力堵住刚才他造成的伤口，他强烈的动作使得爱德华半边衣衫彻底滑落，露出了一片更加狼狈地光景。
龙炎脸色难看起来。他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跌跌撞撞地退后，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刀具，差点滑倒。
爱德华忍不住笑了，眼前的龙炎看上去真是有些可爱。他穿戴好自己的衣衫，拿上木铲给鸡蛋翻了个面：“你先出去坐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