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水摸鱼,可水太浑了,一不小心也被当成大鱼摸了,是吧?”妙芳笑得狡黠,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大道无形,大巧不工,要顺乎自然,顺应局势,发乎于心,心随意动,意指臂使,才能够下一盘不露雕琢的绝妙好棋。”
明诚憋了半晌,才说:“若不是你说的,我差点就信了。”
“怎么说话呢。”妙芳翻了个白眼,“明台能这么熊,看来是家学渊源啊。”
“那程小姐您必是天赋异禀了。”明诚也不示弱。
……
自从潜伏任务中抽身,成为特务工作的管理者开始,南田洋子几乎在任何场合都只穿军装。新政府多数都是国党的班底,南田在南京化名潜伏,游走周旋于政府高官之前攫取情报的事,大家多少都还记得,大约正因为如此,她舍弃了 “女人”的柔媚,标榜起“军人”的刚硬。
今夜,她依然是一身陆军制服,旁人纷纷避之不及,她却不以为杵,端一杯酒,看着宴会里每个人的一举一动。当年,她为帝国化身暗夜中拱墙钻洞的老鼠,如今,她又化身为猫犬,抓捕破坏帝国根基的“老鼠”。
看到明诚和程妙芳两人共舞,言谈间还极为亲密熟络的样子,南田洋子对明诚更感兴趣了。
明诚有能力,有野心,现在看来,人脉也不错。
这时,汪曼春挽着明楼的手,两人一起进场,和周围认识的人打着招呼。
许多人从未见过这个虽然美艳却却疯狂狠辣的汪处长小鸟依人,笑得如此甜蜜,两人的关系引起了大家的诸多猜测,也有少数几个知道明汪两家那段恩怨的,少不得八卦嘀咕几句。
汪曼春的目光穿过人群,正好和程妙芳一触,她得意而又挑衅地一笑。
程妙芳一愣,回以一个无所谓的笑容,你的师哥,有本事就拿走啊。
明楼循着汪曼春的目光看去,对小师妹露出个无奈宠溺的微笑,便不再看向那边,拉着人走开了。
额……程妙芳蹙蹙眉,好吧,莫明有点战意了。倒也不是真的很在意,就是突然被鄙视了,总觉得有点不舒服,嗯,就是这样的……吧?
而另一边,汪曼春十分心满意足,自觉下了程妙芳那个讨厌女人的面子,明楼又当着她的面,语气嘲讽而生硬地勒令明诚去邀请南田洋子跳舞,以报南田的“知遇之恩”,仿佛是对明诚对受到南田招揽这件事瞒而不报极为不满,起了疑心,让她以为自己的离间计成功了。
却没想到这本就是两人商量好的。
明诚期期艾艾地去了。
看到明诚来邀舞,南田有些惊讶,又有些愉悦。
南田的舞跳得不错,明诚则显得礼貌而疏离。
她笑得颇有意味:“阿诚先生前倨后恭,让我很意外。”
明诚的回答巧妙而又圆滑:“没有一成不变的事务,何况是人呢。”
“我看到你刚才和程小姐跳舞了。”南田状若无心地试探,“你们很熟?”
“你说程妙芳?”明诚一笑,避重就轻,“程小姐性格开朗大方,是上海淑媛中的翘楚。”
“哦?”南田步步紧逼,“你喜欢她?”
“没有没有,她和先生……”明诚闻言失笑,故意朝吧台那边望了一眼,明楼和汪曼春正在那里亲密地聊天,又看了一眼坐在另一侧角落沙发上的程妙芳,表达得很隐晦,“程小姐曾经在法国短暂地游学,那时候和先生颇为亲密。”
南田非常意外,这一条消息对她来说是全新的。
“后来呢?”
“程小姐游学回国,便无疾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