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巧地把锅一甩,举重若轻。
汪曼春没想到程妙芳前一秒还在针分相对,下一秒就利落抽身,顿时愣在那里。
明楼正被吵得头痛,按着太阳穴,看到妙芳一转眼就翻脸也是暗暗好笑,面上露出几分抱歉,仿佛想要出言挽留,看看汪曼春,又看看程妙芳去意坚决,换了软和的语气:“今天真是抱歉……曼春、汪处长她工作太过认真负责,所以情绪有些激动,程小姐不要计较。”他瞪了十分不服气的汪曼春一眼,“我们改日再谈,梁处长,替我送送,啊对了,阿诚,你开车送程小姐回去。”
妙芳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小高跟皮鞋敲得地板嗒嗒作响,气势凌人,梁仲春和明诚赶紧跟了出去,没想到一出大门,她立刻笑靥如花,和刚才那锐利刚硬的样子判若两人:“走吧梁处长,一起喝杯咖啡如何,阿诚,我们去礼查饭店。”
“这样不好吧,”梁仲春有几分迟疑,“我只是来送客,这光明正大溜班就……”
“阿诚我们走吧!看来你这座小庙,梁处长不屑来拜呢,让他去撞明大长官的钟吧,”妙芳翻了个白眼,绕过他往车走去,自言自语地说,“这年头啊,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我是饿不死,阿诚也饿不死,就看饿死谁了。”
还不是同一座庙?程妙芳这小娘皮还真有点子意思,梁仲春似懂似悟,咬咬牙:“好,我去,我去还不成!”他拖着瘸腿小跑几步追上去,嘴里偷偷嘀咕,“这小姑奶奶。”
明楼的办公室里,程妙芳一走,剩下的几个老板经理也纷纷寻机告辞,商谈也草草收场。
程妙芳背靠着青帮,这几年不偏不靠,只要是钱就挣,手上又捏了几条上层秘而不宣的走私线路,名下的这家上通航运反倒异军突起,上通的邮轮是目前几家里最好的,服务力量也是最强的,其他几家原来只打算来走个过场,上通不接这单子,他们也没什么胆气吃下,而且接了这个单,难免明目张胆地挂了亲日的牌子,短期内可能真的有些好处,未来……谁知道呢。
明楼把汪曼春留了下来。
“曼春,你今天过分了。”明楼沉声说。
汪曼春既忐忑又委屈,她知道自己今天将工作弄成了怄气,可是一看到程妙芳那张脸,她就控制不了自己,看到明楼生气,她急忙想要解释:“师哥,我……”一开口,却又觉得无从辩驳起。
“你知道上通航运是什么公司,你知道程妙芳是什么人吗?”明楼诘问,“你知道你这样一闹场,特委会和76号关于和平大会的筹备工作很可能会无法开展吗?”
汪曼春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那一向狠厉高傲的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表情。
“上海航运公司虽多,但那些外国独资和合资的大公司可不会放下手中的生意,来接这一单注定亏本风险又高的买卖,说白了,如果和平大会要用邮轮运送上海的参会人员,只有上通能够承运!”
明楼的手指点着桌面,语气无奈却又语重心长:“自从上海本日本人接管,杜镛暂居香港,黄荣金闭门不出,张晓林倒是想和日本人合作,可是最近他的拜把兄弟,你义父纪云卿死了,他也成了惊弓之鸟,偌大一个青帮,她现在几乎是说一不二——”
汪曼春脸色煞白,她又不是真傻,脑子清醒之后自然知道自己又一次把事情搞砸了。
“曼春,包括上次在76号你们闹的那一出,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